历史上的包公

狸猫换太子、铡美案当然都是虚构的。倘若真有陈世美案,包公当然要上报皇帝,毕竟是皇帝家事嘛。但对陈世美来说,结果是一样的,欺君之罪不说,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杀妻犯。公主若是对陈世美依依不舍,他会死得更快。换上我也会这么做,速斩陈世美,让女儿断了念想。但是,生活中果然会有这种事吗?当然不会,那时又不是一夫一妻制喽。通常的做法是,公主为正房,原配退居侧房。这正房与侧房可是天壤之别。侧房要向正房问安的,礼节上都要凸显正房的尊贵。汉朝有位名臣,皇帝十分赏识,要把公主嫁给他,反而让此臣为难了。与原配相爱多年,让她退居侧房吧,于心不忍,让公主居侧房吧,公主哪肯。于是,索性拒之,传为佳话。皇帝当然也很赏识他的为人。

历史上的杨家将

杨业[杨令公],太原人,有子杨延玉、杨延浦、杨延训,杨延环、杨延贵、杨延昭[杨六郎]、杨延彬。原为北汉名将。北汉为大辽[后称契丹]附属国,定都太原。

宋太宗[宋太祖赵匡胤弟,叫赵匡义]时,尚有两位开国名将:

曹彬,正定灵寿人。性仁敬和厚,在朝廷未尝忤旨,亦未尝言人过失。伐二国,秋毫无所取。位兼将相,不以等威自异。遇士夫于途,必引车避之。不名下吏,每白事,必冠而后见。居官奉入给宗族,无余积。

潘美[《杨家将》里的潘仁美],邯郸人。宋太祖认为他厚道。

太宗攻北汉,围太原,北汉主刘继元降,但杨业拒降。“太宗爱其忠勇,很欲引为己用,至是令继元好言抚慰。继元乃遣亲信入城,与言不得已的苦衷,不如屈志出降,保全百姓为是。杨业大哭一场,北面再拜[大辽方向],乃释甲开城,迎入宋军。太宗入城后,召见杨业,立授右领军卫大将军,并加厚赐,还师后,授郑州刺史。太宗为阻大辽入寇,杨业遣赴代州[山西代县一带,其北面就是雁门关]任部署[总指挥],屡立战功,升迁至云州观察使,兼管判郑州、代州。“有潜上谤书斥言其短,帝览之皆不问,封其奏以付业。”

太宗伐辽,兵分三路,其中一路出雁门关,潘美为部署,杨业为副。潘美一路频传捷报,怎奈其它两路败绩,潘美一行只好退回雁门关。

潘美欲出兵保护云、朔诸州。杨业认为此时敌锋正锐,不宜出兵。潘美闻言,不免沉吟。旁边闪出护军王侁,阻挠杨业的提议”,两人争论起来,王侁冷笑道:“君侯素号无敌,今逗挠不进,莫非有他志不成?”这话激怒了杨业,决计亲自带兵出征。临行时,向潘美涕泣道:“业本太原降将,应当早死,蒙皇上不杀,擢置连帅,交付兵柄,业并非纵敌不击,实欲伺便立功,借报恩遇,今诸君责业避敌,业尚敢自爱么?业此去,恐不能再见主帅了。”潘美道:“君家父子,均负盛名,今乃未战先馁,无怪令人不解。汝尽管放胆前去,我当前来救应。”杨业复道:“虏兵机变莫测,须要预防,此去有陈家谷,地势险峻,可以驻守,请主帅遣兵往驻,俟业转战到此,即出兵夹击,方可援应,否则恐无遗类了。”潘美满口答应。

杨业带杨延玉、杨延昭出塞。潘美随后领兵至陈家谷,列阵以待。自寅至已,不得业报,令人登托逻台遥望,毫无所见。美未免怀疑,王侁却入禀道:“杨业如或败退,必有急报,乃许久不得消息,大约已杀败敌兵,主帅何不赶紧上前,趁势图功哩?”美踌躇半晌,方道:“且再待一二时,才定行止。”侁退出后,语众将道:“此时不去争功,尚待何时?我却要先去了。”言已,遂自率部兵,径出谷口。众将亦争功心急,跃跃欲动,美不能制,也只得随行。遂沿交河西进,行二十里,忽见王侁领兵退回。美问明缘由,侁答道:“杨业已败,契丹兵猖獗得很,恐不可当,因此驰回。”美听到此言,也不觉惊慌,索性麾兵退归。把陈家谷的预约,竟致失记,一直退至代州去了。

杨业等为敌所败,好不容易退到陈家谷,竟空无一人。辽兵杀到,杨业令杨延昭速去找援兵,自与杨延玉杀敌。杨延玉阵亡,杨业回顾手下,已不过数百人。便流泪与语道:“汝等都有父母妻孥,与我俱死,有何益处?快各自逃生,回报天子罢!”各将士也流涕道:“生则俱生,死则俱死,我等怎忍舍割将军?”遂全军覆没。

杨业失援败死,边境大震。云、应、朔诸州的将吏,都弃城遁去。古时打仗,不像小说写的那样,看将帅的武艺有多高强,而是其指挥才能。无能人指挥,将吏自然失去信心。

太宗又悲又忿。本应按律加罪潘美等,但考虑到都是开国元勋,从轻发落,潘美降官三级,王侁除名,发配金州。

太宗追赠杨业为太尉大同军节度,赐其家布帛千匹,粟千石;追赠杨延玉官阶。召杨延昭还京,任为崇仪副使。还有业子杨延浦、杨延训,俱授供奉官,杨延环、杨延贵、杨延彬,并为殿直。

杨延昭后来也屡立战功,至宋真宗与契丹讲和后,“命延昭知保州兼缘边都巡检使。二年,追叙守御之劳,进本州岛防御使,

俄徙高阳关副都部署。”

病殁后录其子杨文广为官。“以班行讨贼张海有功,授殿直”。后在范仲淹麾下,继而从狄青南征,“知德顺军,为广西钤辖,知宜、邕二州,累迁左藏库使、带御器械”。最后“知泾州、镇戎军,为定州路副都总管,迁步军都虞候”。病殁后,赠同州观察使。

杨家将就此结束。其他人都没打仗,至于佘太君、穆桂英等,都是杜撰的。

唐玄宗与杨贵妃

话说韦皇后毒死唐中宗[武则天子],扶幼子登基,欲作武则天二世。相王李旦的第三子李隆基,煞是英武,密结御林军,先发制人,杀韦氏及其党羽。上官婉儿娇喉宛转,显得楚楚可怜,托人以求免死,李隆基道:“此婢妖淫,渎乱宫闱,怎可轻恕?今日不诛,后悔无及了。”婉儿身首异处。

相王李旦即位,是为唐睿宗。睿宗长子拒当太子,情愿让位于李隆基,遂隆基为太子。

唐睿宗常与太平公主[武则天女]商议国政。每入奏事,坐语移时,有数日不来朝谒,即令宰相就第谘询。至若宰相陈请,睿宗辄问与太平议否?又问与三郎[太子李隆基]议否?太平公主初见太子年少,不以为意,既而惮他英武,怕日后妨碍她涉政,欲除之。她密遣术士进白睿宗,谓:“彗星出现,当是除旧布新的变象,且帝座及心前星,亦有变动,大约太子当入承帝统,请陛下传位为是。”太平公主本想以此激怒睿宗,不意他性安恬淡,正不想当皇帝,一听此言,立即想让位。太平公主弄巧成拙,慌忙阻止,已是无用。李隆基即位,是为唐玄宗,睿宗为太上皇。太平公主哪里肯依,招募党羽策反,结果被唐玄宗杀尽。唐朝淫妇干政自此结束。

唐玄宗励精图治,使唐朝又繁荣起来,但到了晚年[皇后已驾崩],他开始享乐了,命太监高力士选美,先得梅妃,闽中莆田县人,她“丰神楚楚,秀骨姗姗;更兼文艺优长;能诗善赋”。之后,又得杨玉环,陕西华阴县人。但见她“肌态丰艳,骨肉停匀,眉不描而黛,发不漆而黑,颊不脂而红,唇不涂而朱”。杨妃性情聪颖,善迎上意,玄宗遂加宠爱。

杨妃、梅妃二美,自然不能相容,“于是你嘲梅瘦,我诮环肥,起初还是姿色上的批评,后来竟互相谗谤,甚至避路而行,毕竟梅妃柔缓,杨妃狡黠,两人互争胜负,结果是梅输杨赢。杨妃得册为贵妃”。册封当天,杨家人自然也跟着受封授官。

杨贵妃虽美,但醋意却格外凶猛。玄宗别想见其他女人了。一日,他悄悄去见梅妃,结果被贵妃发现,顿时闹得天昏地暗,没完没了。玄宗盛怒之下把她赶回娘家。这下把娘家人吓坏了,速请高力士帮忙,第二天把贵妃送回去。玄宗也彻夜未眠,第二天见面,两人又和好如初了。

安禄山讨奚人[契丹的一支]有功,得以晋升,遂启节入朝,玄宗召见,慰劳有加。从此,安禄山便不离玄宗左右。“他装出一种戆直态度,说话有几句令人可爱,有几句令人可笑”。一日举宴,声乐杂奏,音韵迭谐,安禄山腹垂过膝,腰大成围,却要表演胡旋舞。玄宗道:“卿体甚肥,也能作胡旋舞么?”禄山闻言,即离席丈许,盘旋起来。起初尚觉有些笨滞,到了后来,回行甚疾,好似走马灯一般,须眉都不可辨,只见一个大肚皮,辘轳圆转,毫不迂缓。约旋至百余次,方才站定,面不改容。玄宗连声赞好,且指他大腹道:“腹中有甚么东西,如此庞大?”禄山随口答道:“只有赤心。”玄宗爱禄山到极处,至呼禄山为禄儿。禄山乘势凑趣,先趋至贵妃面前,屈膝下拜道:“臣儿愿母妃千岁!”贵妃大喜。

“一日,妃召禄山入禁中,用锦绣为大襁褓裹着禄儿,令宫人十六人,用舆抬着,游行宫中。宫人且抬且笑,余人亦相率诙谐。玄宗初未知情,至闻后宫喧笑声,才询原委,左右以贵妃洗儿对。玄宗始亲自往观,果然大腹胡儿,裹着绣褓,坐着大舆,在宫禁中盘绕转来,玄宗也不觉好笑,即赐贵妃洗儿金银钱,且厚赏禄山。至晚小宴,玄宗与贵妃并坐,竟令禄山侍饮左侧,尽欢而罢。自此禄山出入宫掖,毫无禁忌,或与贵妃对食,或与贵妃联榻,通宵不出,丑声遍达”。

这段记述看不出安禄山与杨贵妃有奸情。

安禄山受宠,不断升迁。

“七夕,秦俗多于是夜乞巧,在庭中陈列瓜果,焚香祷告。贵妃特请玄宗至长生殿,仿行乞巧故事。玄宗当然喜允,待至月上更敲,天高夜静,遂令宫女捧了香盒瓶花等类,导着前行,一主一妃,相偕徐步,悄悄的到了殿庭,已有内侍张着锦幄,摆好香案,分站东西厢,肃容待着。玄宗饬宫女添上香盒瓶花,焚龙涎,爇莲炬,烟篆氤氲,烛光灿烂,眼见得秋生银汉,艳映玉阶。贵妃斜嚲香肩,倚着玄宗,低声语道:“今日牛女双星,渡河相会,真是一番韵事。”玄宗道:“双星相会,一年一度,不及朕与妃子,得时时欢聚哩。”言下瞧着贵妃反眼眶一红,扑簌簌的吊下泪来,顿时大为惊讶,问她何事感伤。贵妃答道:“妾想牛女双星,虽然一年一会,却是地久天长,只恐妾与陛下,不能似他长久哩。”玄宗道:“朕与卿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有什么不长不久?”贵妃拭着泪道:“长门孤寂,秋扇抛残,妾每阅前史,很是痛心。”玄宗又道:“朕不致如此薄幸,卿若不信,愿对双星设誓。”贵妃听着,亟向左右四顾,玄宗已觉会意,便令宫女内监,暂行回避,一面携贵妃手,同至香案前,拱手作揖道:“双星在上,我李隆基与杨玉环,情重恩深,愿生生世世,长为夫妇。”贵妃亦敛衽道:“愿如皇言,有渝此盟,双星作证,不得令终。”复侧身拜谢玄宗道:“妾感陛下厚恩,今夕密誓,死生不负。”玄宗道:“彼此同心,还有何虑?”贵妃乃改愁为喜,即呼宫女等入内,撤去香花,随驾返入离宫”。

杨国忠本是杨贵妃的远亲,但也因杨家的显贵而任官,最后竟升至宰相。安禄山出兼三镇,蔑视杨国忠,国忠遂与他有隙,亦言禄山威权太盛,必为国患。玄宗不从。安禄山自思皇恩不薄,本不想反,怎奈右相杨国忠,屡次激动禄山反谋,先翦禄山羽翼,竟将前日互相往来的吉温,也视同仇家贬为澧阳长史,又令京兆尹,围捕禄山故友李超等,送诣御史台狱,一并处死。安禄山忍无可忍,遂于天宝十四载十一月中造反,锐不可挡。

玄宗等出逃。“行过左藏,杨国忠请将库藏焚去,免为贼有。玄宗愀然道:“贼若入都,无库可掳,必屠掠百姓,不如留此给贼,毋重困吾赤子。”及出都行过便桥,国忠又命将桥焚毁,玄宗又道:“士民各避贼求生,奈何绝他去路?”

行至马嵬驿[陕西兴平市西],正挈贵妃入驿休息,但听得驿门外面,喊杀连天,原来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率禁军杀了杨国忠父子,现在来杀杨贵妃。高力士慌忙报知玄宗,玄宗失色道:“贵妃常居深宫,不闻外事,何罪当诛?”力士道:“贵妃原是无罪,但将士已杀国忠,贵妃尚侍左右,终未能安众心。”玄宗沈吟不语,京兆司录韦谔,亦扈驾在侧,即趋前跪奏道:“众怒难犯,安危只在须臾,愿陛下速行处决。”玄宗尚在迟疑,外面哗声益甚,几乎要拥进门来。韦谔尚跪在地上,叩头力请,甚至流血。玄宗顿足道:“罢了!罢了!”道言未绝,力士踉跄趋入道:“军士已闯进来了,陛下若不速决,他们要自来杀贵妃了。”玄宗不禁泪下,赐死贵妃。力士乃起身入内,欲引贵妃往佛堂自缢。韦谔亦起身出外,传谕禁军道:“皇上已赐贵妃自尽了。”大众乃齐呼万岁。

却说杨贵妃迭闻凶耗,心似刀割,已洒了无数泪痕;及高力士传旨赐死,突然倒地,险些儿晕将过去,好容易按定了神,才呜咽道:“全家俱覆,留我何为?但亦容我辞别皇上。”力士乃引贵妃至玄宗前,玄宗不忍相看,掩面流涕。贵妃带哭带语道:“愿大家[指玄宗]保重!妾诚负国恩,死无所恨,惟乞容礼佛而死。”玄宗勉强答道:“愿妃子善地受生。”说到“生”字,已是不能成语。力士即牵贵妃至佛堂,贵妃向佛再拜道:“佛爷佛爷!我杨玉环在宫时,哪里防到有这个结局?想是造孽深重,因遭此谴,今日死了,还仗佛力,超度阴魂。”说至此,伏地大恸,披发委地。力士闻外面哗声未息,恐生不测,忙将贵妃牵至梨树下,解了罗巾,系住树枝。贵妃自知无救,北向拜道:“妾与圣上永诀了。”拜毕,即用头套入巾中,两脚悬空,霎时气绝,年三十有八,系天宝十五载六月间事。力士见贵妃已死,遂将尸首移置驿庭,令陈玄礼等入视。众乃欢声道:“是了是了。”玄礼遂率军士免胄解甲,顿首谢罪,三呼万岁,趋出敛兵。玄宗出抚贵妃尸,悲恸一场,即命高力士速行殓葬,草草不及备棺即用紫褥裹尸,瘗诸马嵬坡下。适值南方贡使,驰献鲜荔枝,玄宗睹物怀人,又泪下不止,且命将荔枝陈祭贵妃,然后启行。

玄宗至扶风,士卒饥怨,语多不逊,陈玄礼不能制。适成都贡入春彩十余万匹,到了扶风。玄宗命陈列庭中,召将士入谕道:“朕近年衰老,任相非人,以致逆胡作乱,势甚猖狂,不得已远避贼锋,卿等仓猝从行,不及别父母妻孥,跋涉至此,不胜劳苦,这皆为朕所累,朕亦自觉无颜。今将西行入蜀,道阻且长,未免更困,朕多失德,应受艰辛,今愿与眷属中官[太监],自行西往,祸福安危,听诸天命,卿等不必随朕,尽可东归。现有蜀地贡彩,聊助行资,归见父母及长安父老,为朕致意,幸好自爱,无烦相念!”语至此,那龙目内的泪珠,已不知流落多少。将士均不禁感泣,且齐声道:“臣等誓从陛下,不敢有贰。”玄宗哽咽良久,方道:“去留听卿!”乃起身入内,命玄礼将所陈贡彩,悉数分给将士。将士乃相率效死,各无异言。

太子领兵战安禄山,后来称帝,是为唐肃宗,玄宗为太上皇。数年后,上皇起驾回咸阳。

先是上皇奔蜀,时常悼念杨妃,乐工张野狐随驾同行,辄进言劝解。上皇泪眼相顾道:“剑门一带,鸟啼花落,水绿山青,无非助朕悲悼,叫朕如何排解呢?”及行斜谷口,适霖雨兼旬,车上铃声,隔山相应,留神细听,仿佛是三郎郎当,郎当郎当的声音,玄宗特采仿哀声,作了一出《雨霖铃曲》,聊寄悲思。后来自蜀东归,道过马嵬,至杨妃瘗葬处,亲自祭奠,流泪不止。既还居兴庆宫,上皇遣高力士往马嵬坡,具棺改葬。力士就原坎觅尸,肌肤俱已消尽,只剩了一副骷髅,独胸前所佩的锦香囊,尚属完好,乃将囊取留,拾骨置棺,另埋别所。又因当时有一驿卒,曾拾杨妃遗袜一只,归付老母,老母尝出袜示人,借此索钱,已赚得好几千缗。力士闻知,也向她赎出,携袜与囊,一并归献。上皇得此两物,越加唏嘘,特命画工绘杨妃肖像,悬置寝室,朝夕相对,终日咨嗟。

中国历代为何对宗教持谨慎态度?

中国远古没有宗教的概念。祭祖不算宗教吧?同样道理,祭天也不算宗教。但是,二十四史的每一部书,都有专门一卷,记载当时如何祭天。这是人类生活的一部分,古人不把它算作宗教。

战国时出现方仙道。古人把它认作一个道门,宗教这个词还没发明出来。直至佛教传入中国,这才有了宗教的概念。后来创立太平道、天师道时,古人已会总结了,统称它们为道教。

这些教门,都是外来或民间自创的,恐不见得与中国祭天的传统生活相符。从历史上看,这些教门弄不好就会作乱。因此,历代都对宗教持谨慎态度。

大体上,这些宗教都不敢反对天主,只是增加点自有特色而已。所以人们既敬天,也拜佛、找道士算命。

祭天是朝廷操办的,祭礼的变更,也是皇帝与大臣们商定。朝廷司祭只是照章办事,没有专门的学府对宗教进行深入研究。因此历代缺乏对其它宗教的辨析。只要这些宗教不反对天主,不与天道相抵触,也就容忍了。

古人似乎生活在“旧约时代“,只知人死后下降阴府。对于来世的具体生活,就不得而知了。佛教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它给出了答案,尽管其结论是悲凉的,其人生观是消极的。

耶稣诞生,启示了人的来世和天主的救赎工程。旧约时代就此结束。因此,对中国人来说,信奉天主教并非皈依新的教门,而是重新回到他们祖先所信奉的天主那里去。

在满清宫廷的传教士,绝不会满足于绘画和建圆明园,他们会向皇帝说明中国人与天主教会信奉的是同一个天主以及耶稣的诞生。那皇帝们为何不信教呢?

曾有文章讲到礼仪之争,康熙皇帝坚持祭祖,遂与天主教无缘,感到非常可惜。其实祭祖只是个小问题,改变一下祭祖方式就可以了。其核心问题是祭天权。自古皇帝都自认为天子,只有他才有权祭天。如果皇帝信奉天主教,由谁祭天?皇帝只是个平信徒而已。

现在没有皇帝了,但天主教可能仍面临与中华“传统“的冲突。国人经常把古人的话作为真理,將其视为“传统”。如果我们承认自己是炎黄子孙的话,真正的中华传统是五帝时代传承下来的。儒家所想恢复的,就是这个传统,尽管儒家的一些思想并不与这个传统完全一致。

至于后来产生的思想,不能视为中华传统,只能说它是中国古代思想的一部分。比如道家,我们可以传统为准绳,判定它哪些与传统相符,哪些与传统相抵触。同样道理,尽管理学思想与天主教很相近,亦不能视为中华传统思想。

我看过一本驳斥利玛窦的书,作者把儒释道的话都用上了,以证明中国文化优于天主教文化。但他没讲儒、释、道的世界观是相互对立的,从而造成国人的价值观自相矛盾。我也浏览过一本佛教的书,人生道理讲得不错。有位修士更是告诉我,佛教对人生的感悟比天主教深。但是,在辨析来世真伪的时候,这些辞藻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元朝的佛系管理

蒙古人的传统信仰是腾格里教。腾格里的本意就是“上天”,因此敬天尤甚,属一神教,但后来受其它宗教的影响,有所改变。

忽必烈灭宋后,“加意求治,遣都实穷探河源,命郭守敬定授时历,焚毁道书,创始海运,诏诸路岁举儒吏,蠲免燕南、河北、山东逋赋。招衍圣公孔洙,为国子祭酒,提举浙东学校,统是一时美政,传播人口。”忽必烈劝农桑,采取多项措施鼓励开垦荒地。官办手工艺,使手工艺发展起来。元朝大治,存粮足以赈灾,百姓之富庶以致马可波罗一行后来南下时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赞叹不已。

忽必烈驾崩后,元成宗即位。成宗信佛,不但大兴土木建五台山寺,还让和尚设官统治。他们经常挠乱政事。最头痛的是有司,他们抓到的重犯,都被和尚赦罪释放了。

不过元成宗时的民生与忽必烈时相差无几:“元初,取民未有定制。及世祖[忽必烈]立法,一本于宽。其用之也,于宗戚则有岁赐,于凶荒则有赈恤,大率以亲亲爱民为重,而尤惓藐于农桑一事,可谓知理财之本者矣。世祖尝语中书省臣曰:“凡赐与虽有朕命,中书其斟酌之。”成宗亦尝谓丞相完泽等曰:“每岁天下金银钞币所入几何?诸王驸马赐与及一切营建所出几何?其会计以闻。”完泽对曰:“岁入之数,金一万九千两,银六万两,钞三百六十万锭,然犹不足于用,又于至元钞本中借二十万锭矣。自今敢以节用为请。”帝嘉纳焉。世称元之治以至元[世祖年号]、大德[成宗年号]为首者,盖以此。

接下来是元武宗,嗜酒如命,秕政甚多,惟孝友性成,不私天下。

“母后弘吉剌氏,建筑一座兴圣宫,规模宏敞得很,常延西僧入内,讽经建醮,祷佛祈福,不但日间在宫承值,连夜间也住宿宫中。那时妃嫔公主,及大臣妻女,统至兴圣宫拜佛,与西僧混杂不清。这西僧多半淫狡,见了这般美妇,能不动心?渐渐的眉来眼去,同入密室,做那无耻勾当。渐被太后得知,也不去过问,自是色胆如天的西僧,越发肆无忌惮,公然与妃嫔公主等,裸体交欢,反造了一个美名,叫作“舍身大布施。”自从这美名流传,宫中旷女甚多,哪一个不愿结欢喜缘?只瞒着武宗一双眼睛。武宗所嗜的是杯中物,所爱的是床头人,灯红酒绿之辰,纸醉金迷之夕,反听得满座赞美西僧,誉不绝口,未免信以为真。”

元仁宗罢免僧道各官。史称仁宗天性慈孝,聪明恭俭,通达儒术,妙悟释典,不事游畋,不喜征伐,不崇货利,可谓元代守文令主。

元英宗本信佛,曾命写金字藏经,饬吴澄为序,澄晓之以理,拒之。适右丞相拜住在侧,便道:“吴学士的言语,很是有理,从古以来,帝王得天下,总以得民心为本,失民心便失天下,若徒索虚无,何关实际?梁武帝以佞佛亡国,愿陛下详察!”英宗道:“近有人谓佛教可治天下,难道此言不确么?”拜住道:“清净寂灭,只可自治;若要治天下,除仁义道德外,殊无他法!陛下试想佛教宗旨,无君臣,无父子,无兄弟夫妇,天下若照此通行,人种都要灭绝,还有什么纲常呢!”英宗道:“唐太宗时有魏征,不愧谏臣,卿亦可算一魏征了!”英宗于是以儒治国,但在位三年即与拜住一起被奸党所杀。

僧道[佛教]再次复兴。泰定帝时,张珪、宋文瓒等上奏:“比年僧道,往往畜妻子无异常人。如蔡道泰、班讲主之徒,伤人逞欲,坏教干刑者,何可胜数?俾奉祠典,岂不亵天渎神!臣等议僧道之畜妻子者,宜罪以旧刑,罢遣为民。”

帝不听,仍然“一意佞佛。每作佛事,辄饭僧数万人,赐钞数千锭,并命各处建寺,雕玉为楹,刻金为像,所费以亿万计,毫不知惜。泰定帝又亲受佛法于帝师,连皇后弘吉剌氏以下,也都至帝师前受戒。这时候的帝师,名叫亦思宅卜,每年所得赏赐,不可胜计。帝师弟衮噶伊实戬,自西域远来,诏令中书持酒效劳,非常敬礼。帝师兄索诺木藏布,领西番三道宣慰司事,封白兰王,赐金印,给圆符,使尚公主。僧徒多号司空、司徒、国公,佩带金玉印章,因此气焰薰灼,无所不为。在京尚敢横行,出都愈加恣肆,见有子女玉帛,无不喜欢,所求不遂,即大肆咆哮……”

民生:自时厥[失政]后,国用浸广。除税粮、科差二者之外,凡课之入,日增月益。

元明宗登基才七个月即被其弟图帖睦尔毒杀。当时的民生:至于天历[明宗年号]之际,视至元、大德之数,盖增二十倍矣,而朝廷未尝有一日之蓄,则以其不能量入为出故也。

图帖睦尔登基,是为元文宗。文宗信佛,已由帝师亲受佛戒。会宫中闹鬼,皇后卜答失里惧,也向帝师前亲受佛戒,又命西僧作佛事于明智殿,自四月朔日起,命至腊月方罢。又命畏兀儿[居住高昌国的回鹘人,后来自称畏兀儿]僧百八人作佛事于兴圣殿。

命明里董阿为蒙古巫觋立祠。

至秋,文宗竟染了一种奇症,整日昏昏,谵言呓语。一夕,卜答失里侍侧,忽被文宗牵住两手,大呼哥哥[指明宗]恕我!嫂嫂恕我!嗣见文宗神志稍清,才敢问明痛苦。文宗不禁叹息道:“朕病将不起了,自思此生造了大孽,得罪兄嫂,目今悔不可追!惟朕殁后,这帝统须传与鄜王,千万勿可爽约!”

鄜王嗣位,是为宁宗,年才七岁,皇太后听政。是时云已隆冬,转眼间又要残腊,乃诏群臣会议改元,议尚未定,小皇帝罹绝症,不到数日即崩。

太后与大臣定议,奉妥欢帖睦尔即位,是为顺帝。

顺帝专宠伯颜。后来天下但知有伯颜,不知有顺帝,因此顺帝宠眷的心思,反渐渐变做畏惧了。

“伯颜侄脱脱[信奉景教,宋史作者],累升至金紫光禄大夫,伯颜欲令他入备宿卫,侦帝起居,嗣因专用私亲,恐干物议,乃以知枢密院事汪家奴,及翰林院承旨沙剌班,与脱脱同入禁中。脱脱得有所闻,从前必报知伯颜,寻见伯颜揽权自恣,也不免忧虑起来。

“会郯王被杀,宣让、威顺二王被逐,顺帝敢怒不敢言,只日坐内廷,咄咄书空。脱脱瞧着,便跪请为帝分忧。顺帝太息道:“卿固怀忠,但此事不便命卿效力,奈何!”脱脱道:“臣入侍陛下,总期陛下得安,就使粉骨碎身,亦所不恨。”顺帝道:“事关卿家,卿可为朕设法否?”脱脱道:“臣幼读古书,颇知大义,毁家谋国,臣不敢辞!”顺帝乃把伯颜跋扈的情迹,详述一遍,并且带语带哭,脱脱也为泪下,遂奏对道:“臣当竭力设法,务报主恩!”顺帝点头。”

脱脱设计贬伯颜。伯颜道出直定[河北正定],人民见他到来,都说丞相伯颜,也有今日。有几个朴诚的父老,改恨为悯,奉进壶觞。伯颜温言抚慰,并问道:“尔等曾闻有逆子害父的事情么?”父老道:“小民等僻处乡野,只闻逆臣逼君,不曾闻逆子害父!”伯颜被他一驳,未免良心发现,俯首怀惭。旋与父老告别,狼狈南下,途次又接着廷寄,略称伯颜罪重罚轻,应再行加罚,安置南恩州阳春县[位于岭南],伯颜行抵江西隆兴驿,已奄奄成病,不久即卒。

自是顺帝乾纲独奋,内无母后,外乏权臣,所有政务,俱出亲裁。起初倒也励精图治,兴学任贤,并重用脱脱[任为丞相],大修文事。

白莲教反叛,各地陆续响应,脱脱调兵遣将,试图平乱。

“中书右丞哈麻有一妹婿,名叫秃鲁帖木儿,向顺帝推荐西僧伽璘真,说他有男女双修之法,可以采阴补阳。伽璘真入宫,对顺帝道:“这须龙凤交修,方期完美。”顺帝道:“朕的正皇后[忽都皇后,史称其贤],素性迂拘,不便学习,其他后妃,或可勉学,但一时也恐为难。”伽璘真道:“普天下的子女,何一非陛下的臣妾,陛下何必拘定后妃,但教采选良家女子,入宫演习,自多多益善了。”顺帝大喜,便面授为大元国师。一面亲受秘传,一面命秃鲁帖木儿督率宦官,广选美女入宫,演习种种秘术。

“伽璘真与前次入宫的西番僧,联为知交。顺帝各赐他宫女三、四人,令供服役,称作供养。二僧日授秘密法,夜参欢喜禅。又令宫女学为天魔舞。每舞必集宫女十六人,列成一队,各宫女垂发结辫,首戴象牙佛冠,身披缨络大红销金长裙,云肩鹤袖,锦带凤鞋,手中各执乐器,带舞带敲,逸韵悠扬,仿佛月宫雅奏;霓裳荡漾,浑疑天女散花。临舞时先宣佛号,已舞后再唱曼歌,乐得顺帝心花怒开。趁着兴酣,就随抱宫女数人,亲试这双修法。两僧也乐得随缘,左拥右抱,肉身说法,还有一个亲王八郎,是顺帝兄弟行,乘这机会,也来窃玉偷香。又由秃鲁帖木儿联结少年官僚八九人,入宫伺候,顺帝赐他美号,叫作“倚纳”。倚纳共有十人,得入秘密室。秘密室的别名,叫作“色济克乌格”。后来愈加放恣,不论君臣上下,统在一处宣淫,甚至男女裸体,公然相对,艳话淫声,时达户外。两僧又私引徒侣,出入禁中,除正宫皇后外,统是一塌糊涂,不明不白。”

“皇子爱猷识理达腊,日渐长成,见宫中如此荒淫,极其愤怒,乃潜出东宫,往访太师脱脱。

“脱脱入宫,向顺帝启奏革哈麻职,逐西番僧及秃鲁帖木儿等,以杜淫乱!顺帝道:“丞相且退,容朕细思。”脱脱乃趋出内廷,守候数日,并不见有甚么诏旨。只各省警报,复陆续到来。先是张士诚据高邮,脱脱命平章政事福寿,发兵招讨,嗣得福寿禀报,士诚负固不服,且转寇扬州,杀败达什帖木儿军。于是脱脱上疏自请出兵,并再劾宫中嬖幸,冀清君侧。顺帝只左调哈麻为宣政使,余人不问。一面下诏命脱脱总制各路军马,克日南征。脱脱奉命即行,途次会齐各路来兵,次第南下。这番出师,比前番还要烜赫,所有省台院部诸司听选官属,一律随行,禀受节制。还有西域西番,亦发兵来助,旌旗蔽天,金鼓震野,数百里卷云扫雾,十万众掣电追风。脱脱到了济宁,遣官诣阙里祀孔子,过邹县又祀孟子。及达高邮,张士诚已遣兵抵御,两下不及答话,便即开仗,脱脱的兵将,仿佛如虎豹出山,蛟龙搅海,任你百战耐劳的强寇,也是抵挡不住,战了数合,士诚兵已是败退。脱脱率军进逼,直抵城下,士诚复自方百计的谋解重围,或率锐出斗,或缒师夜袭,都被脱脱麾兵杀退,急得士诚惊惶万状,无法可施。

“脱脱正拟策励将士,指日破城,忽闻京中颁下诏敕,命河南行省左丞相太不花,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知枢密院事雪雪,代统脱脱所部兵。脱脱正在惊异,帐外守卒,又报宣诏使到来,军中参议龚伯遂,料知此诏必加罪脱脱,忙向脱脱密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丞相只管一意进讨,休要开读诏书:若诏书一开,大事去了!”脱脱道:“天子有诏,我若不从,便是抗命;我只知有君臣大义,生死利害,在所不计。”言毕,遂延入宣诏使,跪听诏命。诏中略称丞相脱脱,劳师费财,不胜重任,着即削去官爵,安置淮安。

“脱脱始到淮安,才阅数日,又接到廷寄,命他转徙云南,并将他弟也先帖木儿移徙四川,他长子哈剌章,充戍肃州,次子三宝奴,充戍兰州,所有家产,尽籍没入官。原来哈麻闻脱脱劾奏,大愤,定要将他处死。顺帝沉湎酒色,已是昏迷得很,遂不问是非,迭下乱命。

“脱脱转徙云南,都中密诏又飞驿递到云南,还有一樽鸩毒的药酒。这道诏敕,实是哈麻假造出来,他此时已进为左丞相,因脱脱未死,总是不安,所以假传上命,将脱脱赐死。年仅四十二。”

“先是哈麻为相,其弟雪雪,亦进为御史大夫,国家大柄,尽归他兄弟二人。哈麻忽以进番僧为耻,告父图噜,谓妹婿秃鲁帖木儿在宫导淫,实属可恨。我兄弟位居宰辅,理应劾佞除奸,且主上沈迷酒色,不能治天下,皇子[已为太子]年长聪明,不若劝帝内禅,尚可易乱为治云云。图噜也以为然,适其女归宁,遂略述哈麻言,并嘱他转告女夫,速令改过。秃鲁帖木儿得了此信,暗思皇子为帝,必致杀身,忙去报知顺帝。顺帝命秃鲁帖木儿除去哈麻。秃鲁帖木儿即去授意御史大夫搠思监,教他劾奏哈麻。搠思监请右丞相为定住帮忙,定住遂与平章政事桑哥失里,联衔会奏,极言哈麻兄弟不法状。诏书下,将哈麻兄弟削职,哈麻充戍惠州,雪雪充戍肇州。两人被押出都,途次忤了监押官,活活杖死。”

“明将徐达,已连下卫辉、彰德、广平,进次临清,大会诸将,分道北攻。至德州,复合军长驱。元兵水陆俱溃,遂进陷通州。元知枢密院事卜颜帖木儿,力战被擒,不屈遇害,元廷大震。顺帝手忙脚乱,急令皇后太子等,收拾行装,一面命淮王帖木儿不花监国,以庆童为左丞相,同守京师。挨过黄昏,便挈后妃太子等,开建德门北去,待明军抵齐化门,都中已仓皇万状,淮王率着残兵,守御数日,被明军攻入。元亡。”

基督教邪教建太平天国

红秀全,广东花县福源水村人,早年便接触到基督教思想。道光二十四年,他与表亲冯云山、族弟洪仁玕,自行洗礼。是年,到广西贵县一带传教,当地信徒日增。道光二十七年,洪秀全和洪仁玕到广州跟随美国浸信会传教士罗孝全学习《圣经》,曾要求受洗,但罗孝全不接受洪秀全对以前大病时所见“异象”的理解,并认为洪秀全对教义的认识不够,拒绝为他洗礼。

洪秀全回到广西,与冯云山以私塾教师为职业传教,信众与日俱增,甚至有全家全族来领受洗礼。未几,远近驰名,而成立拜上帝会。

拜上帝会将基督教圣经的《旧约》、《新约》分别改名为《旧遗诏圣书》、《新遗诏圣书》,号召人们信仰上帝,消灭阎罗妖[满族皇帝],从而实现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红秀全大概受梦中异象的启发,认为自己是耶稣之弟,号称天王。于是有了天父上帝,天兄耶稣和天王秀全。

红秀全反,建太平天国。败绩。

佛教邪教——白莲教之乱

白莲教源于宋朝,起初叫白莲宗,是佛教净土宗的分支,和尚不出家,可娶妻生子。宋廷将其列为邪教,禁之,遂成为秘密宗教。当时势弱,未给宋朝添乱。元朝时,白莲宗以“弥勒佛降生,明王出世”为号召,几次作乱。其后,白莲宗与弥勒宗[佛教分支]、白云宗[佛教分支]、明教混合,形成白莲教,组织红巾军,开始全国性造反,其他人也乘势揭竿而起,元朝亡。

明朝禁白莲教。该教的几次叛乱均被镇压下去。

清朝时,白莲教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继续作乱。嘉庆年间,白莲教被灭,但其分支八卦教,后来组织了义和拳,起初是反清复明,后来变成扶清灭洋。

明教的反叛——方腊起义

明教是汉化的摩尼教。方腊是睦州清溪人,世居县堨村,依托明教,妖言惑众,愚夫愚妇,免不得为他所惑。他自称圣公,公然造起反来,以头巾为别,自红巾而上,分作六等。急切无弓矢甲胄,专恃拳殴棒击,出峒四扰。又编给符箓,谓有神效,可得冥助。于是毁民庐,掠民财,所有妇人孺子,一律掳至峒中,腊自择美妇娈童,供奉朝夕,余尽赏给党羽,作为仆妾,不到半月,胁从且至数万,乃勒为部伍,出攻清溪……方腊亡,似乎冥助不太起作用。

唐太宗的祭祀

“《旧唐书·志一》认为,随着“幽(周幽王)、厉(周厉王)失道,平王东迁,周室浸微”,诸侯便不遵守礼教了,“数百年间,礼仪大坏”,后来“遭秦燔炀,遗文殆尽”。汉朝时,虽收集古籍,制定了礼仪,然“百家纵胸臆之说,五礼无著定之文”。汉光武帝“始诏儒官草定仪注,经邦大典,至是粗备。但“汉末丧乱,又沦没焉”。到了隋朝,虽然有人说:“唯有昊天,无五精之帝[感生帝]”,认为“祭五行之人帝太皞之属,非[不是]祭天也。天称皇天,亦称上帝,亦直称帝。五行人帝亦得称上帝,但不得称天”{《隋书·志一》},但后来还是注重于祭五天帝、五人帝。有鉴于此,唐太宗诏中书令房玄龄、秘书监魏征等礼官学士,修改旧礼,制定新礼,就是《贞观礼》。房玄龄等认为,古代只有祭天,“近代䄍[祭]五天帝、五人帝、五地祇,皆非古典,今并除之”。但是,对有益于人的祭祀,仍予以保留,其实只保留了“祭皇地祇及神州”,其它如祭祀二十八星宿等等,一概废除。”

“禁私家妖神淫祀、占卜非龟(卜)、易(经)、五兆[古代的一种占卜法]者。”

唐太宗是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明君,其长孙皇后之贤,亦流芳百世。“皇后系洛阳人氏,其先为魏拓跋氏后,曾为宗室长,因号长孙。父晟仕隋为左骁卫将军,皇后少好读书,循尚礼法,及为皇后,务崇节俭,一切服御,不尚繁华。太宗嗣位后,尝与论及新政,皇后默不一答。再三问及,皇后温颜对道:“陛下岂不闻古语么?牝鸡司晨,惟家之累,妾系妇人,只知治宫中事。外政怎敢预闻?”太宗益加敬重。”

“长孙皇后抱病,逐日增剧,太宗心不自安,命太子承乾,日夕侍母侧。承乾欲请大赦,且延方士入宫禳灾。皇后呵禁道:“死生有命,非人力可以挽回,若修福果可延年,我生平并未为恶,倘行善无效,我尚何求?况赦令系国家重典,佛老为远方异教,俱皇上所不愿为,怎得因我乱天下法?汝不宜妄奏!”太子乃不敢奏请,惟转告房玄龄。玄龄却入白太宗,太宗叹美不止。群臣遂请特颁赦诏,太宗已有允意,偏为皇后所闻,固请停赦,诏乃不发。会玄龄偶有小谴,令归就第,皇后时已大渐,与太宗诀别,呜咽陈请道:“玄龄久事陛下,小心慎密,不愧忠良,若非大故,幸勿轻弃。妾家本支,因缘懿戚,得列显阶,无德苟禄,最易取祸,幸勿再委政权,但得以外戚奉朝请,已出隆恩。妾生无益于时,死不可以厚葬,愿因山为垅,毋起坟茔,毋用棺椁,器用瓦木,约费送终,庶不致增妾罪戾,愿陛下勿忘!”说至此,喉中痰已作壅,喘息了好一歇,复握太宗手道:“此后陛下为政,能亲君子,远小人,纳忠谏,屏谗慝,省劳役,止游畋,妾虽死无恨了。”太宗听到此处,不禁泪下,只是向皇后点头,反答不出甚么言语。皇后恐太宗伤心,也不欲再谈。又延了一日有余,竟瞑目而逝,年只三十六岁。皇后天性仁厚,抚视庶子,几过所生,妃嫔以下,无不爱戴,训诫诸子,常以谦俭为先。胞兄无忌,本与太宗为布衣交,太宗因他为佐命元功,得出入卧内,且欲引他辅政。皇后固言不可,举汉吕霍事以为证。太宗不从,竟命无忌为尚书仆射,皇后反怏怏不悦,密令无忌辞职。无忌乃一再固辞,太宗才行准奏。皇后喜动颜色,方无戚容。太子承乾乳媪,请增东宫什物,皇后怫然道:“太子所虑,无德与名,奈何请增什物呢?”皇后女长乐公主,下嫁长孙冲,太宗以公主为皇后所出,敕有司资送,视长公主加倍[唐制皇姑为大长公主,皇姊妹为长公主,皇女为公主]。魏征进谏道:昔汉明帝欲封皇子,谓我子不得与先帝子比,今陛下资送公主,反视长公主加倍,臣意窃为未解。”太宗不悦,入告皇后知,皇后叹道:“妾尝闻陛下推重魏征,不识何因,今闻征言,乃引礼义导陛下,这真是社稷臣呢。”太宗乃改令减损资奁,并赐征帛四十匹,钱四十万,皇后亦遣中使赍帛赐征,且传语道:“闻公正直,今才得实,愿公常守此志,勿少变更!”征自是不惮极言。太宗一日罢朝,退语皇后道:“我总要杀此田舍翁。”皇后问田舍翁为谁?太宗道:“便是魏征,他屡来絮聒,且尝廷辱朕躬,所以必杀死了他,才得泄恨。”皇后闻言退出,添著朝服,复入内拜贺道:“妾闻主明臣直,今朝有直臣魏征,就是陛下的圣明呢。”太宗乃转怒为喜,待遇魏征,优礼如初。皇后生平最喜观书,虽容栉不少辍,尝采古妇女得失事,为女则三十卷,及崩后,始由宫司奏闻,太宗随阅随泣,览毕举示近臣道:“皇后此书,实足垂范百世,朕非不知天命,为无益的悲恸,但入宫不闻规诫,失一良佐,是以可哀。”乃追谥为文德皇后,就葬昭陵,太宗自著表序,刊镌陵左。又在苑中作一层观,屡望昭陵。一日,引魏征同登,语征道:“卿见陵墓否?”征熟视良久,方道:“臣昏眊不能见。”太宗乃指陵示征,征答道:“臣以为陛下望献陵[唐高祖葬于献陵],若昭陵原是早见哩。”太宗为之泣下,乃令毁去层观。”

中国历史上的几次灭佛

三国以后便是晋朝。开国的晋武帝敬天甚恭。

“先是太子司马衷愚钝,无法读书,奸臣贾充有女贾南风,又矮又胖,偏被一般佞臣说得如花似玉,晋武帝将她许给太子,待晋武帝见到贾女,颇悔,好在太子与贾妃相处甚欢,只好作罢。其后,晋武帝疑太子不聪,出题考他,刘渊[匈奴人,汉朝时赐刘姓]等一班奸臣替他作答,把晋武帝哄过。”

晋武帝驾崩,太子司马衷嗣位[也就十几岁],是为晋惠帝,封皇后杨氏为皇太后,立贾妃为皇后。太后父杨骏主政。诸王不服,于是开始了八王之乱。同时匈奴、羯人[匈奴别部]、羌人、氐羌[羌人中的一支],鲜卑五胡皆反。史称五胡乱华。

晋惠帝、晋怀帝、晋愍帝均死于非命,北方尽归蛮族。东晋开始,定都南京。

晋元帝为东晋开国之主。帝柴祭告天,极其谦恭。东晋的前几位皇帝尚能维持社稷,直至孝武帝开始信佛。“引僧、尼入宫,“(遂)僧尼乳母,竞进亲党,又受货赂,辄临官领众。帝得美女张氏,封为贵人,自此沉溺酒色,少理朝政,所有军国大事,尽委琅琊王(司马)道子办理。道子为孝武帝母弟[同母所生]。道子嗜酒渔色,僧尼日集门庭,秽慢阿尼[尼姑],酒色是耽,甚至年轻乳母,貌俊家僮,俱得道子宠幸,表里为奸。一日,孝武帝醉,迫张贵人饮酒,贵人不胜酒力,拒饮,帝怒道:“汝年已将三十,亦当废黜了”。待帝入睡,张贵人命侍婢将帝闷死。享年三十五岁,位二十四年。

太子德宗即位,是为安帝。

“西僧鸠摩罗什,道行甚高,为后秦国师,及见关中通行诸佛书,多半错谬,乃召集沙门僧慧睿、僧肇等八百余人,传授奥旨,笔述经纶三百余卷。一日,鸠摩罗什对后秦主姚兴说:“有二小儿登我肩上,致生欲障,不得不求御妇人”。“(姚兴)拨遣宫女一人,使伴罗什住宿。罗什一与交媾,果生二子,嗣是不住僧房,别立廨舍。(姚)兴敬礼不衰,优加供给,更拨女使十名,为充服役。罗什得了众女,索性肉身说法,与结大欢喜缘”。

宋王刘裕杀晋安帝,假称安帝暴崩,且诈传遗诏,奉琅琊王司马德文嗣位,是为恭帝。一年后,中书令傅亮请恭帝禅让。恭帝顾语左右道:桓玄时晋已失国,亏得刘公恢复,又复重延,到今将二十年。今日禅位,也是甘心。”刘裕受禅,号为宋国。刘裕终不放心恭帝,半年后将他鸩杀。

晋朝亡,南北朝开始。

北朝以鲜卑拓跋氏的魏国为最大。魏太武帝[世祖]信奉道教,不信佛。“先是,长安沙门种麦寺内,御驺牧马于麦中,帝入观马。沙门饮从官酒,从官入其便室,见大有弓矢矛盾,出以奏闻。帝怒曰:「此非沙门所用,当与盖吴通谋,规害人耳!」命有司案诛一寺,阅其财产,大得酿酒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藏物,盖以万计。又为屈室,与贵室女私行淫乱。帝既忿沙门非法,浩时从行,因进其说。诏诛长安沙门,焚破佛像,敕留台下四方,令一依长安行事。又诏曰:「彼沙门者,假西戎虚诞,妄生妖孽,非所以一齐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自王公已下,有私养沙门者,皆送官曹,不得隐匿。限今年二月十五日,过期不出,沙门身死,容止者诛一门。」”之后,佛教又在魏国复苏。

魏国灭亡后,鲜卑宇文氏的北周兴起。周武帝集群臣及沙门、道士等,帝升高座,辨释三教先后,以儒教为先,道教为次,佛教为后。丙子,初断佛、道二教,经像悉毁,罢沙门、道士,并令还民。并禁诸淫祀,礼典所不载者,尽除之。

“唐自高祖立老子庙,尊为太上玄元皇帝,后世子孙,奉为成例,待遇方士,无不加厚,所以道教尝盛行一时。此外又有佛教、祅教、摩尼教、景教、回教五种,佛教自汉迄唐,愈沿愈盛,唐太宗时,僧玄奘至西域取经,携归佛典六百五十余部,译成华文,辗转流传,徒侣日众。武宗以前,全国佛寺,多至四万余所,僧尼达四十万人。祅教由波斯国传入,敬火以表天神,亦称拜火教,唐初已盛行中国,朝廷为立祅正袚祝等官,管辖教徒。摩尼教就从祅教脱胎,参入佛教景教等旨,别成一派,相传为波斯人摩尼所创。其实摩尼二字,就是中国高僧的意义,由波斯传入回纥,更由回纥传入唐朝,京都内外,多建摩尼寺,凡回纥人留居中国,常借寺中栖宿。景教实耶稣教的一派,唐太宗时,波斯人阿罗本,赍经至长安,自称为景教徒,取教旨光华的意义。太宗为建波斯寺,至玄宗时,波斯为大食国所并,因改波斯寺为大秦寺,大秦即罗马国的变称,景教实发源罗马,所以易名存实。德宗时,长安大秦寺僧京静,曾建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穷溯原委,颇称详明。至回教为摩罕默德创行,摩罕默德系阿剌比亚人[阿拉伯人],参酌耶稣教及犹太教等,别成一教,广集教徒,征服异域,创成一大食国。大食即阿剌比亚,波斯人有此称呼,所以唐廷亦呼为大食。大食人来华互市,请诸唐廷,得在广东一带,建造会堂,广传教旨。这四种宗教,统是西洋输入,唐廷准他传布,不加禁止。独武宗专信道教,不准异教流行,凡国中所有大秦寺、摩尼寺,一并撤毁,斥逐回纥教徒,多半道死。京城女摩尼七十人,无从栖身,统皆自尽。景僧、祅僧二千余人,并放还俗。又令京都及东都,只准留佛寺二所,每寺留僧三十人,各道只留一寺,余皆毁去。僧尼勒令归俗,田产归官,寺材改葺公廨驿舍,铜像钟磬,熔作制钱,共计毁寺四千六百余区,及招提[有常住之寺]、兰若[佛徒静室]四万余间,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收良田数千万顷,奴婢十五万人。”

五代十国时期,后周世宗“敕天下寺院,非敕额者悉废之。禁私度僧尼,凡欲出家者必俟祖父母、父母、伯叔之命。惟两京、大名府、京兆府、青州听设戒坛。禁僧俗舍身、断手足、炼指、挂灯、带钳之类幻惑流俗者。令两京及诸州每岁造僧帐,有死亡、归俗,皆随时开落。是岁,天下寺院存者二千六百九十四,废者三万三百三十六,见僧四万二千四百四十四,尼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

明朝世宗信道教,‘自是道教盛行,佛教衰灭。巧值大兴隆寺被灾,御史诸演,揣摩上意,奏请顺天心,绝异端。夏言又请除禁中佛殿,原来明宫里面,有大服千善殿神佛,藏有金银佛像,及各种器具,相传系元代敕建,至明未毁。世宗得夏言奏章,即命偕武定侯郭勋,大学士李时,先去察视。言等奉命入殿,殿中所列,无非是铜铸的如来,金装的观音,以及罗汉、韦驮、弥勒佛等类,恰也习见不鲜,没甚奇异。及步入最后一殿,但见壁上的蜃灰,半成污垩,檐前的蛛网,所在纵横,殿门关得甚紧,兽环上面,衔看大锁,锁上所积尘垢,差不多有数寸厚。当问殿中住持,索取锁钥,住持谓中有怪异,不宜轻启。夏言怒叱道:“我等奉旨而来,怕甚么妖怪不妖怪?”住持不得已,呈上钥匙,哪知钥已生锈,插入锁心,仍然推启不动。夏言更命侍役击断大锁,启门入内。门内黝黑深邃,差不多似酆都城,各人鱼贯进殿。凝神细瞧,并不见有丈六金身,庄严佛像,只有无数的奇形鬼怪,与那漆鬓粉脸的女像,抱腰亲吻,含笑斗眉;最看不过去的,是有数男像及数女像,统是裸着身体,赤条条一丝不挂,彼此伏着地上,作那交媾情状。夏言不禁愤愤道:“佛门清净,乃有这等秽事么?”言毕,即与郭、李两人,一并出来,入廷复旨,直陈不讳,且请把所有的异像,瘗诸中野,不得渎留。世宗道:“既有这般邪移,应一律销毁,免得愚民无知,发掘供奉。”随即发遣工役,尽行拆毁,把各种支离偶像。一一销熔,共得一万三千余斤。还有金函玉匣,内贮佛首佛牙等,统共毁去。殿宇遗址,改筑慈庆、慈宁宫,奉两宫太后居住。”

清朝入关前是禁佛的,入关后见遍地寺庙,想禁也难,索性对佛教采取宽容态度。清朝诸帝在敬天方面是最循规蹈矩的,不与佛、道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