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的形成

道教是在东汉顺帝时形成的,当初叫正一道,俗称五斗米道,创办人是张道陵[或称张天师]。该教起初还算平和。

汉顺帝之后,便是汉桓帝,历史上未记载他祭天,而是痴迷于拜佛、祀老子。

桓帝崩,寿终三十六岁,在位二十一年。

“(桓帝)三立皇后,无一嫡嗣,此外贵人数十,宫女百千,也不闻诞育一男。”

论曰:前史[指《东观记》]称桓帝好音乐,善琴笙。饰芳林而考[成]濯龙之宫,设华盖以祠浮图[佛陀]、老子,斯将[这就是]所谓“听于神”乎!及诛梁冀,奋[更加]威怒,天下犹企[企盼]其休息。而五邪[指五宦官]嗣虐,流衍[传染]四方。自非[自此无]忠贤力争屡折奸锋,虽愿依斟[斟:古国名]流[流亡]彘[古国名],亦不可得(忠贤之士)已。

民生:桓自宗支,越跻天禄[暗讽正常情况轮不到他当皇帝]。政移五幸[指五个宦官],刑淫[滥]三狱。倾宫虽积[宫女虽多],皇身靡续[无子]。

汉桓帝驾崩后,“钜鹿郡有张氏弟兄三人,长名(张)角,次名(张)宝,又次名(张)梁”。张角自称太平道人[道教太平道派创始人],“讹言苍天当死,黄天[张角自称黄天]当立”,开始造反,这就是所谓的黄巾起义。”

黄巾妖道被剿灭。三国拉开序幕。

五斗米道在三国时亦添乱,只是规模不大。到了东晋时,五斗米道人孙恩、卢循造反,长达十余年。

北魏时,道士寇谦之改革五斗米道,此后五斗米道改称天师道,一直延续至今。

佛教进入中国

光武帝驾崩,汉明帝即位,这又是一位好皇帝,其皇后,也是千古贤后,需要介绍一下:

“惟明帝既尊礼师傅,复追忆功臣,特就南宫云台中,图绘遗像,共得二十八将,再加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四侯,合成三十二人,独不见伏波将军马援。原来明帝为太子时,已选马援第三女入东宫。女年尚只十三,却能奉承阴后,旁接同列,礼仪修备,人无间言。后来年渐长成,越加颀晰,又生成一头美发,光润细长,常笼发四起,梳成大髻,尚觉有余,再将发梢绕髻三匝,方无余发。眉不施黛,惟左眉角稍有小缺,略加点染。身长七尺二寸,亭亭玉立,袅袅花姿,又能不妒不悍,上下咸安。明帝未即位时,已是宠爱异常,至嗣承大统,便册为贵人。永平二年,立贵人马氏为皇后。因援为皇后父,不便列入,省得他人滋议。

“马皇后正位中宫,尚无子嗣,惟皇后前母姊女贾氏,亦得选列嫔嫱,产下一男,取名为炟,皇后爱炟如己出,抚养甚勤,尝语左右道:“人未必定自生子,但患爱养不至呢!”嗣又因皇子不多,每加忧叹,见有后宫淑女,辄为荐引,既得进御,待遇尤优。阴太后尝称她德冠后宫,故命立为皇后。平居能诵《周易》,好读《春秋》、《楚辞》,尤喜阅周官董仲舒书,持躬节俭,但用大练为裙,不加缘饰。每月朔望,诸姬入朝,见皇后袍衣粗疏,反疑是绮縠制成,就近注视,方知是寻常粗帛,禁不住微笑起来。皇后已知众意,随口解嘲道:“这缯特宜染色,所以取用,幸勿多疑。”后宫莫不叹息。明帝尝欲试皇后才识,故意将群臣奏牍,令皇后裁阅,皇后随事判断,并有条理,独未敢以私事相干。有时明帝出游,皇后辄谓恐冒风寒,婉言规谏。一日车驾往游濯龙园,六宫妃嫔,多半相随,独皇后不往,妃嫔等素蒙皇后爱,俱请明帝召皇后同行,明帝笑说道:“皇后不喜逸乐,来亦不欢,不如由她自便罢!”后来皇后闻帝言,也不以为愠,但遇帝游览,往往称疾不从。”

“日食,诏曰:“朕以无德,奉承大业,而下贻人怨,上动三光…”于是在位者皆上封事,各言得失。帝览章,深自引咎,乃以所上班示百官。诏曰:“群僚所言,皆朕之过。人冤不能理,吏黠不能禁;而轻用人力,缮修宫宇,出入无节,喜怒过差…永览前戒,竦然兢惧。徒恐薄德,久而致怠耳。”

“为四姓小侯开立学校,置《五经》师。”

“天下安平,人无徭役,岁比登稔,百姓殷富,粟斛三十[米每10斗30钱,秦始皇时为1600钱],牛羊被野。”

“世传明帝梦见金人,长大,顶有光明,以问群臣。或曰[有人说]:“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于是遣使[郎中蔡愔、秦景]天竺,问佛道法,遂于中国图画形象焉。楚王英始信其术,中国因此颇有奉其道者。后桓帝好神,数祀浮图[佛像]、老子,百姓稍有奉者,后遂转盛。

“蔡愔、秦景等偕两天竺沙门谒见明帝。两沙门未习朝仪,奉旨得从国俗,免拜跪礼,惟呈上佛像佛经,由明帝粗阅大略。佛像与梦中金人,未必适符,但也不暇辨别异同。所有佛经四十二章只看了开卷数语,已是莫明其妙,急切不便索解,想总是玄理深沈。遂命就洛城雍门西偏,筑造寺观,供置佛像,即使天竺两沙门,作为住持,就是驮经东来的白马,亦留养寺中,取名为白马寺。

“王侯公卿以下,多半是不信佛道,只有楚王(刘)英身处外藩,闻得佛经东来,意欲受教,特遣使入都,向二沙门访求佛法。其后,刘英仰仗佛祖造反,事败,自刎,多人受到牵连。明帝车驾亲幸洛阳,按录囚徒,得理出千余人。时适天旱,俄而大雨,明帝亦为动容,起驾还宫。夜间尚恐楚狱有冤,徬徨不寐,起坐多时,马皇后问明情由,亦劝明帝从宽发落,于是多半赦免。明帝且下诏大赦,凡谋反大逆,及诸不应宥诸囚犯,尽令免死,许得改过自新。一面敬教劝学,尚德礼贤,凡皇太子及王侯公卿子弟,莫不受经。又为外戚樊氏郭氏阴氏马氏诸子立学南宫,特置五经师,讲授经义。他如期门羽林诸吏士,亦令通孝经章句。此风一行,人皆向学,连匈奴亦遣子肄业,愿冰陶熔。”

“明帝崩,享年四十八岁,在位十八年。遗嘱简葬,扫地而祭。皇子炟为马皇后所爱,已早立为太子。”

“帝遵奉建武[光武帝]制度,无敢违者。后宫之家,不得封侯与政。馆陶公主为子求郎,不许,而赐钱千万。”

民生:明帝善刑理,法令分明。日晏坐朝,幽枉必达。内外无幸曲之私,在上无矜大[骄傲自大]之色。断狱得情,号居前代十二[章怀太子注:十断其二,言少刑也。仁杰按《汉书·刑法志》:自建武、永平,朝无威福之臣,邑无豪杰之侠。以口率计,断狱少于成、哀之间什八,可谓清矣]。故后之言事者,莫不先建武[光武]、永平[明帝]之政。”

太子即位,是为汉章帝。“章帝少(时就)宽容,好儒术,显宗[明帝]器重之,十九岁嗣位,尊马皇后为皇太后[章帝养母]。迁太尉赵熹为太傅;司空牟融为太尉,并录尚书事;进蜀郡太守第五伦为司空。伦在蜀郡时,政简刑清,为各郡最,故章帝擢自疏远,俾列三公。

“马太后素以谦抑著称,章帝欲封爵诸舅,太后不许,且下诏约束马家子弟。太后母蔺氏丧葬,筑坟微高,即传语弟兄,立命减削”。“又与章帝晨夕相叙,谈论政事,并教授小王《论语》经书,雍容肃穆,始终不怠。”

我在《清朝富裕家庭对后代的教育》提到佛教:

1、佛教认为人没有灵魂,而是有业。人死后就算吹灯拔蜡,业离你而去,尽管业记载了你一生的功过,但它也记载了其他人的功过,因为它投胎了好多次。假如一个业投胎为唐玄宗,几经周折后,又投胎到我身上。但唐玄宗是唐玄宗,我就是我,完全是两个人,这两个人有完全不同的经历,互不相关,至少与杨贵妃上床的不是我吧?我的问题是:我有必要行善吗?将来这个业投胎为人还是投胎为猪,跟我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死了,不存在了。

2、人的行为是由业支配,还是由人自己的意志支配?如果是由业支配,它历经沧桑,有了教训,必使人越来越善,最终所有的业都得以超度,进入涅槃状态,不会再有业投胎为人;如果人的行为由人自己的意志支配,那么因人的恶行而使业下地狱,业是不是太无辜了?这是佛教的矛盾之处。

3、业的无数次轮回,要经历多少次与亲人的生离死别!按佛教的说法,这些亲人死后就永远见不到了。业有记忆吧?业即使进入佛教的最高境界涅槃状态,它不悲伤吗?它不思念亲人吗?业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在那里涅槃。太惨了吧?这与佛教的大慈大悲相矛盾。

4、既然佛祖释迦牟尼也是得超度而成佛的。那么是谁设计的这套涅槃、地狱、轮回自动化系统? 佛教说这是天然的,而天然的东西不会有意志,既然这样,没有东西可以迫使业投胎为猪或下地狱。岂不又与佛教的教义相矛盾?

5、佛教传入中国,首先依附于道教,但信佛的人数超过道教后,便排斥道教,依附于儒家思想,所以中国佛教说:万恶淫为首。佛教到了西藏,因西藏人信奉行巫术的萨满教,佛教便依附于萨满教,与童贞少女交媾,搞双修。这不由使人怀疑佛教是在搞投机,只为吸引信徒,赚香火钱。

佛教的进入,又增加了国人的一份悲情。

汉光武帝的祭祀

哀帝驾崩后,太皇太后王氏召回王莽辅政,为大司马,领尚书事。因哀帝无子,立中山王之子刘衎为嗣,是为平帝,时年九岁。

王莽废赵太后[赵飞燕],傅皇后,二人被废后皆自杀,又将丁帝太后、傅皇后两家子弟一律免官,元帝母卫姬不封为太后,而为中山王后,不许入都。王莽子王宇,怕平帝成年后怀怨,设计让卫姬入都,计败,王莽杀王宇,又索性杀卫氏家族,只留卫姬一人。

太皇太后封王莽为新都侯。王莽把女儿嫁给平帝,立为皇后,平帝十三岁。太皇太后又封王莽为宰衡,位在三公之上。

平帝怨王莽杀舅家,只留母后一人,还不得相见。莽恐帝成年后复仇,毒杀平帝,帝年仅十四岁。

西汉结束。

王莽篡位,号曰新朝,逼太皇太后交出传国玺,太皇太后怒摔传国玺,破一角,莽补之。

元帝五年,王莽曾大论祭祀,遂复南、北郊和明堂。从此以后,中国历代皇帝基本就照这个模式祭祀了。皇帝通常不亲祭北郊,有司代之;有时在南郊祭祀上天时,也行天地合祭。

如无重大变更,不再赘述祭祀。

“莽篡位二年,兴神仙事,以方士苏乐言,起八风台于宫中。台成万金,作乐其上,顺风作液汤(经)。又种五梁禾于殿中,各顺色置其方面[向],先煮鹤髓、毒冒[玳瑁]、犀玉[犀牛角和玉]二十余物,(其汤)渍种,计粟斛成一金,言此黄帝谷仙之术也。以(苏)乐为黄门郎,令主之。莽遂崇鬼神淫祀,至其末年,自天地六宗以下至诸小鬼神,凡千七百所(祠)”。“数下诏自以当仙[几次下诏把自己当神仙]”。

汉景帝七世孙刘秀起兵。王莽在汉军逼近时,行方术做法,“佩着玺绂,手持虞帝匕首,令天文郎持栻在前[栻即近时星盘之类],自己回旋坐席,随着斗柄所在,且坐且语道:“天生德于予[我],汉兵其如予何[汉兵能把我怎么样]?”城破,宫门焚,乱军杀入,群臣等千余人扶王莽避入渐台[湖心岛],拆桥。乱军至,双方互射,莽众箭尽,乱军用板迭桥,拥将入来。皆毙。莽在位十八年而亡。

刘秀称帝,是为汉光武帝,东汉的开国皇帝。登基前祭告上天。

“群臣请光武帝泰山封禅,帝曰:“朕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气满腹,吾谁欺,欺天乎!”不许。但过了两年,光武帝偶读《河图会昌符》[谶记书名]。有云:“赤刘之九,会命岱宗。”暗想今谶文如此云云,莫非真要我行此古礼?乃去泰山封禅。”

嗣是起明堂;筑圆坛[用于南郊祭天],又在北郊设立方坛,祀地[各朝皇帝罕见去北郊祀地],略与南郊祭相似,惟形式不同。三一神没有了,感生帝还在,放在圆坛从祭,从祭的还有六宗和其它群神[门神、营神、五岳神、二十八宿星神、雷公、先农、风伯、雨师、四海、四渎、名山、大川之神,不计其数。这些神古时亦有之]。

汉光武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榜样性的开国皇帝,后世常提起汉高祖与汉光武。

汉哀帝的祭祀

成帝无子,立元帝庶孙,定陶恭王子刘欣,是为汉哀帝。

哀帝多病,“博征方术士[广征方士、术士],京师诸县皆有侍祠使者,尽复前世所常兴诸神祠官,凡七百余所,一岁[一年后]三万七千祠云”。

“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祠,罢南、北郊”。

夏贺良[方士]有甘忠可遗书[甘忠可是成帝时的方士,声称天帝遣真人赤精子,向他传授,作《天官历》、《包平太平经》,妖言惑众,下狱死],言赤精子之谶[预言],哀帝起初受惑,后下诏悔过,说他“违经背古”,“反道惑众”,斩夏贺良。

汉哀帝时耶稣诞生,《汉书》记载了三王看到的星。从此上天不再以天象、占卜启示于人,从后来的天文志、五行志中可发现此现象。

哀帝驾崩,寿终二十六岁,在位七年。

民生:哀帝即位,师丹辅政,建言:“古之圣王莫不设井田,然后治乃可平。孝文皇帝承亡周乱秦兵革之后,天下空虚,故务劝农桑,帅以节俭。民始充实,未有并兼之害,故不为民田及奴婢为限。今累世承平,豪富吏民訾数巨万,而贫弱俞困。盖君子为政,贵因循而重改作,然所以有改者,将以救急也。亦未可详,宜略为限。”天子下其议。宫室、苑囿、府库之臧已侈,百姓訾富虽不及文、景,然天下户口最盛矣。《汉书·食货志》

汉成帝的祭祀

汉元帝驾崩,太子即位,是为汉成帝。尊母后王氏为皇太后,以王凤[太后胞弟]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又将太后庶弟[同父异母]王谭、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封侯。

群臣援引《尚书》、《礼记》、《诗经》,议敬拜上天之礼,丞相匡衡说:“(泰畤的)紫坛有文[纹]章、采镂[雕刻]、黼黻[艳纹]之饰及玉(饰)、女乐[舞女],石坛、仙人祠,瘗鸾路[凤车]、骍驹[赤马]、寓龙马[龙马之雕],不能得其象于古[古代没有]。臣闻郊柴[在郊烧柴]飨帝[天主]之义,埽[扫]地而祭,上质也”。建议去掉这些饰物。

匡衡又说:“今雍鄜、密、上、下畤,本秦侯各以其意所立,非礼之所载术[述]也。汉兴之初,仪制未及定,即且因秦故祠,复立北畤。今既稽古[恢复古代的传统],建定天地之大礼,(而)郊见上帝(天主),青、赤、白、黄、黑五方之帝皆毕陈[供奉],各有位馔[位置],祭祀备具,(系)诸侯所妄造,王者不当长遵。及北畤[高祖所立],未定时所立,不宜复修”。元帝准奏,罢泰畤、五畤、后土祠等。

从匡衡的话可以看出,汉朝的祭祀是敬拜上天,五方上帝只是陈列而已。

除了敬拜上天,还要祭天[指天空]、瘗地[“瘗”有埋祭品于地的意思];“祭天于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于北郊,即阴之象也”[此处的天,不单指上天,还有天地阴阳之意,按《易经》,上天所造万物,皆合阴阳];“圣主之居,上天所观视也”[此句受启发于《诗经》:日监在兹,言天之日监[每日监察]王者之处也。此维予宅,言天以文王之都为居也],故在长安郊祭天、瘗地[五畤在陕西凤翔,甘泉宫在陕西淳化县,都不是长安近郊]。

第二年,成帝去南郊祭天。

长安六百八十三所祠,留二百零八所作应礼之用。雍州二百零三所祠,留十五所为应礼用。“杜主[春秋时忠臣]有五祠,置其一”,又罢汉朝先帝所立的各种名堂的祠,遣散方士七十余人。

再一年,匡衡因事被免官,百姓说不宜罢旧畤、祠,成帝问刘向,所见略同,遂又恢复畤、祠。皇帝有大司祭的角色,代全民祭祀上天,所以他的祭祀也要听取民意的。

成帝沉溺宫妃,好游玩[微服出游],稍疏国政,任由王氏擅权,后封光禄大夫王莽[其父王曼,为王太后及王凤的异母弟]为新都侯。

王莽“事母维谨,待遇寡嫂,亦皆体心贴意,曲表殷勤。至若侍奉伯叔,交结朋友,礼貌更极周到,毫无惰容,又向沛人陈参,受习礼经,勤学好问,衣服如寒士相同”。“伯父王凤病危,莽日夕侍疾,衣不解带,药必先尝,引得凤非常怜爱。待到弥留时候,尚面托太后及帝,极口称贤。成帝因拜莽为黄门郎,迁官射声校尉。叔父王商,也称莽恭俭有礼,情愿将自己食邑,分给与莽。就是朝右名臣,亦皆交章举荐,成帝乃进封莽为新都侯,授官光禄大夫侍中。莽越加谦抑,折节下交,所得俸禄,往往赡给宾客,家无余财,因此名高诸父[王莽的伯父叔父],闻望日隆”。

成帝驾崩,寿终四十五岁,在位二十六年。《汉书》这样评价成帝:成帝善修容仪,升车正立,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临朝渊嘿,尊严若神,可谓穆穆天子之容者矣!博览古今,容受直辞。公卿称职,奏议可述。遭世承平,上下和睦。然湛于酒色,赵氏乱内[听说过赵飞燕吧?略],外家[指王太后家族]擅朝,言之可为於邑。建始以来,王氏始执国命,哀[汉哀帝]、平[汉平帝]短祚,莽遂篡位,盖其威福所由来者渐矣!

成帝驾崩后,皇太后诏有司曰:“皇帝即位,思顺天心,遵经义,定郊礼,天下说憙[喜悦]。惧未有皇孙,故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庶几[希望]获福。皇帝恨难之,卒未得其祐。其复南、北郊长安如故,以顺皇帝之意也。”

民生:成帝时,天下亡兵革之事,号为安乐,然俗奢侈,不以蓄聚为意。永始二年,梁国、平原郡比年伤水灾,人相食。《汉书·食货志》

汉昭帝、宣帝、元帝的祭祀

“汉昭帝嗣位时年仅八岁,不能亲政,大司马大将军霍光,领尚书事,主外,霍光请昭帝长姊鄂邑公主照顾昭帝饮食、起居,主内。所以起初的诏书都出自霍光,昭帝只管盖印而已。霍光沿袭汉文帝的做法,与民休息。”

“上官桀、其子上官安、桑弘羊等营私舞弊,被霍光阻,欲除之,他们与燕王刘旦串通,诬告霍光,昭帝看了弹劾奏折,搁置不理。上官桀等入宫探问,昭帝笑而不答。翌日上朝,霍光闻燕王弹劾,不敢进谒,昭帝让他进来,光免冠谢罪,昭帝说:“将军尽可戴冠,朕知将军无罪”。霍光问陛下如何知道?昭帝说:“将军至广明校阅,往返不到十日,燕王远居蓟地,怎能知晓?且将军如有异谋,何必需用校尉,这明是有人谋害将军,伪作此书。朕虽年少,何至受愚若此!”其时昭帝十四岁。”

汉昭帝十八岁亲政,二十一岁驾崩,在位十三年。

民生:至昭帝时,流民稍还,田野益辟,颇有蓄积。《汉书·食货志》

祭祀:“昭帝即位,富于春秋[还年轻],未尝亲巡祭云[等]。”

“昭帝无子,霍光等选武帝孙,昌邑王刘贺,时年二十岁。刘贺放纵无度,专喜打猎,郎中令龚遂屡谏不听。值朝廷遣使来接,刘贺才阅诏书数行,便喜得手舞足蹈,立即启程。行至济阳,要买长鸣鸡;抵弘农,见路上多美妇,命大奴善暗中物色,劫到驿馆,供其享乐。朝使闻之,告白龚遂,遂问刘贺,贺矢口否认,遂斩大奴善。”

“刘贺入宫,更是欣喜若狂,沉溺酒色,奏乐弹唱,不顾丧期。霍光忧之,与大司农田延年请皇太后废刘贺,另立新君。刘贺废,只当二十七日皇帝,“霍光特送入昌邑邸中,才向贺告辞道:‘王所行自绝于天,臣宁负王,不敢负社稷,愿王自爱!臣此后不得再侍左右了。’随即涕泣自去。”

霍光等只得再议立帝,选中有德行的武帝曾孙刘病己,是为汉宣帝。俗话说物以类聚,有德行的皇帝身边必多良臣,汉朝大治。

“诏诸儒讲《五经》同异,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平奏其议,上亲称制临决焉。乃立梁丘《易》[梁丘贺的《易传》{易经注释本}]、大小夏侯《尚书》[尚书解诂]、穀梁《春秋》博士。”

宣帝崩,寿终四十三岁,在位二十五年。

民生:宣帝即位,用吏多选贤良,百姓安土,岁数丰穰,谷至石五钱,农人少利。时大司农中丞耿寿昌以善为算能商功利,得幸于上,五凤中奏言:“故事,岁漕关东谷四百万斛以给京师,用卒六万人。宜籴三辅、弘农、河东、上党、太原郡谷,足供京师,可以省关东漕卒过半。”又白增海租三倍,天子皆从其计。漕事果便,寿昌遂白令边郡皆筑仓,以谷贱时增其贾而籴,以利农,谷贵时减贾而粜,名曰常平仓。民便之。昭帝、宣帝之兴,史称昭宣之治。

宣帝的祭祀同武帝,只是更多地去泰畤。

太子即位,是为汉元帝。元帝敬天甚恭,亦谦逊,但仁有余而明断不足。

宣帝已预选乐陵侯史高、太子太傅箫望之、太子少傅周堪辅佐元帝。

元帝虽重用箫望之与周堪,但也宠信宦官石显,以为宦官没有家室,不会争权夺利。箫望之等上奏削宦官、外戚[史、许两家]的权力。石显闻知,串通史家和许家奋力反击,元帝不能明断是非,结果箫望之被击败,自杀。元帝闻之大哭,诘责石显太过,但不忍杀石显等人。

“元帝多病,深居简出,命石显代为闻奏,显乘机党同伐异,任人唯亲。石显知元帝好儒,倒也举荐儒生,只要这些人阿附于他。这样一来,治国、直言之才,不见得被录用了。”

“元帝时灾害频发。大水、大旱、地震连年不断,致使国力下降。”

误把美貌的王昭君送出塞,也是元帝的杰作。

元帝驾崩,享年四十二岁,在位十六年。

民生:元帝即位,天下大水,关东郡十一尤甚。二年,齐地饥,谷石三百余,民多饿死,琅邪郡人相食。在位诸儒多言盐、铁官及北假田官、常平仓可罢,毋与民争利。上从其议,皆罢之。又罢建章、甘泉宫卫、角抵、齐三服官,省禁苑以予贫民,减诸侯王庙卫卒半。又减关中卒五百人,转谷赈贷穷乏。其后用度不足,独复盐铁官。《汉书·食货志》

汉武帝的祭祀

景帝驾崩,太子即位,是为汉武帝,年16岁。

“汉武帝是位好读书的皇帝,喜儒学,嗣位后立即诏全国官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奏不要申不害、商鞅、韩非、苏秦、张仪之流。准奏。武帝召来的贤良之士,皆为儒生,尤喜董仲舒。看了他的文章,感觉意犹未尽,于是一问再问,共有三问,董仲舒的对答,就是有名的《天人三策》,诠释上天、君王与民的关系,强调以此伦理关系治国,其要旨为“天之生民,非为王也;而天立王,以为民也。故其德足以安乐民者,天予之,其恶足以贼害民者,天夺之”。

汉武帝雄心勃勃,欲建明堂[祭祖配天的场所,可直接祭天。多设在宫中],但遭到太皇太后[窦氏,实是个贤惠之人]反对,太皇太后大概认为甩掉五方上帝,直接祭天太不厚道。武帝不敢违命祖母,只好罢了。“太皇太后好黄老之术,曾让博士辕固看老子书,辕固说这不过是家仆之言,太皇太后大怒,辕固退出,又嫌他没有谢罪,使他入猪圈击猪,好让猪把他咬死,幸亏武帝闻知,命左右借他利刃,把猪杀死,方得活命。太皇太后恐武帝兴儒,所有朝廷政议,都要过目,不过只阻儒学,不问它政。”太皇太后所阻的儒学,恐怕只涉及宗教层面,她并没阻止武帝置《五经》博士。

太皇太后驾崩后,武帝未敢立即建明堂,仍去五畤祭天[从上文看,武帝没有不祭天的道理]。

汉武帝之所以能开疆拓土,是因为皇后之弟卫青,实在是太能打仗了,百战百胜,还有卫青的外甥霍去病,带着骑兵,深入匈奴后方,神出鬼没。“霍去病出代郡两千余里,遇匈奴左贤王,屡战屡胜,杀敌七万余人,擒屯头王三人,其他将官八十三人,在狼居胥山[乌兰巴托东]祭天而返[按理说,霍去病没有资格祭天,可能是在塞外之故]。”

尽管汉武帝功勋卓著,但在历史上,他属于坏皇帝。连年征战,把文景二帝的积蓄全部耗尽,民苦不堪言。按中国传统的历史观,开疆拓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民生。使民受苦,便是坏皇帝。

汉武帝年老后也想长生不老,方士们乘虚而入。

“武帝在方士怂恿下立后土祠。所谓后土,就是后来的地祇,俗称土地神。祠后土时要把祭品埋于地下。方士称,“后土”出自《尚书·武成》:“厎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此处的皇天后土应指天空和土地,因为此句的前面是“柴望 [以火祭天,遥祭山川]”,后面是“敢祗承上帝[冒昧秉承上帝]”。”

“方士李少君晋谒武帝,曰:“祠灶(神)则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仙者可见,见之以封禅[用敬天之礼拜仙人]则不死”。武帝亲祠灶神,命李少君负责炼丹,又遣方士去蓬莱寻找仙人。李少君病死,寻仙亦未果。之后,有方士少翁,说可以召来神仙,被武帝拜为文成将军,得赏丰厚。神仙不至,少翁待武帝幸甘泉宫,阴使人牵一牛入宫,少翁见牛,对武帝说,此牛腹中必有奇书。武帝命左右宰牛查验,果有帛书,语意隐怪。武帝看了多时,恍然大悟,原来此书系少翁亲笔所写,预先使牛食入。少翁问斩。方士栾大登场,被武帝拜为五利将军,不但获厚赏,还娶一公主。栾大“常夜祠其家,欲以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矣,然颇能使之[颇能使唤这些鬼]”。武帝久不见有仙下凡,开始疑惑,栾大无奈,声言去蓬莱请仙,武帝遣人暗随,见栾大在泰山祈祷,去海边游玩,然后折返长安。栾大晋谒武帝,讲了见到师傅云云。栾大被斩。”

“武帝多次祠泰山,但不是为了祭天,而是为了遇仙,随后还巡游东海找神仙。”

武帝在泰山建明堂。

“日历改回以正月为岁首。尚黄色,衣服、旗帜均为黄色。”

终于有一天,“武帝亲耕巨定[山东广饶县],复至泰山封禅,再祀位于泰山的明堂,礼毕,召集群臣说:“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徒使天下愁苦,追悔无及。从今以后,事有伤害百姓,悉当罢废,不得再行!”命遣散方士,一概不用”。“是后上每对群臣自叹:向时愚惑,为方士所欺。天下岂有仙人,尽妖妄耳!”[资治通鉴]

“武帝又下诏悔过,自经此一诏[后世称为轮台悔诏],武帝始不复用兵;就是从前种种嗜好,也一概戒绝。”

“越年正月,郊(祀)泰畤。”

“众臣欲为武帝祝寿,武帝下诏道:“朕之不德,致召非彝[匪夷]。自左丞相与贰师,阴谋逆乱,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朕日止一食者累月,何乐之足听?且至今余巫未息,祸犹不止,阴贼侵身,远近为蛊,朕甚愧之,其何寿之有?敬谢丞相二千石,其各就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幸毋复言!””

武帝驾崩,“寿终七十一岁,在位五十六年”。

汉文帝的祭祀

“高后崩,诸吕谋为乱,欲危刘氏。丞相陈平、太尉周勃、硃虚侯刘章等共诛之[《汉书》]。”吕氏家族就此覆灭,少帝也被杀。他们想迎立代国国王[高祖中子],王犹豫,中尉宋昌劝道:“此乃天授,非人力也。”又占卜,确定就是天意。“于是代王乃遣太后弟薄昭见太尉周勃,勃等具言所以迎立王者。昭还报曰:“信矣,无可疑者。”代王笑谓宋昌曰:“果如公言。”[《汉书》]。王乃赴长安称帝,是为汉文帝。

当年刘邦所说的约法三章,只是战时的权宜之计,立国初,只能沿用秦法维持政府机构的运转,然后逐步用新法替代秦法,似乎到了汉文帝,才开始审视方士们都在搞什么名堂。他发现祭祀时还带祈祷将灾祸转嫁于民的,禁之。

“有司提议立太子,帝自称无德,谓上帝神明[泛指属神之列]未悦纳其祭献,黎民尚未满意,叔父楚王有经验,兄长吴王仁厚,弟淮王有才德,望择贤而立。众固请,遂立长子启为太子。”

“十一月,日食,十二月,又日食,帝曰:“朕闻之,天生蒸民[庶民],为之置君[君:指皇帝]以养治之。人主[指皇帝]不德,布政不均,则天示之以灾,以诫不治”,请众人思帝之过失与不足。”

文帝又说,“昔日先王,远施而不求回报,遥祭[此处应指去远处祭祀]而不为己福,先民后己。今闻祠官祈福,皆归福朕躬,不为百姓,朕甚愧之。命祠官不得再这样祈福。”

有灾,文帝道:“天道有不顺,地利或不得,人事多失和,鬼神[泛指属神与祖先之灵]废不享与?[难道就不祭鬼神了吗?]”

汉文帝增加了雍五畤的祭品,其后,在成纪[甘肃静宁县西南]出现黄龙。这龙至此还不是吉祥之物,“文帝下诏曰:“有异物之神见于成纪,毋害于民,岁以有年。朕几[几乎想]郊祀上帝诸神,礼官议,毋讳[别在意]以朕劳。”有司皆曰:“古者天子夏亲郊祀上帝于郊,故曰郊。”于是,夏四月文帝始幸雍郊见五畤,祠衣皆上赤[《汉书》]。”

古时只有一个上帝,礼官制定礼仪时,应会考虑五方上帝与上帝的关系。从上文看,文帝敬天是毫无疑问的,祭祀忽略上天,说不过去。

方士新垣平假造祥瑞和五人帝,哄骗文帝建五帝庙,五帝坛,请文帝亲祭。新垣平造假事泄,被灭三族。“从此文帝不再去五帝庙、五帝坛祭祀,交给祠官去按时致礼。”

若说魔鬼见文帝祭天,又搞出五人帝,让他远离上天,天主教味道太重了,但我们至少可以看到,文帝已知新垣平造假,不但不拆五帝庙、五帝坛,还让祠官按时致礼。由此可见,文帝对宗教采取极其谨慎的态度,敬天之礼不会缺。

文帝崩,太子即位,是为汉景帝。景帝去雍五畤祭祀。

景帝“田租减半[三十税一];整治贪官;男子服兵役年龄从二十岁开始[秦时法定17岁,但15岁也要服役]。笞[打板子]五百减为三百,笞三百减为二百,后来又减笞三百至二百,减笞二百至一百。规定竹板长五尺,主干厚一寸,末端厚半寸,竹节削平,笞臀,行刑者打累了不得换人。

民生:“汉兴,扫除烦苛,与民休息。至于孝文,加之以恭俭,孝景遵业,五六十载之间,至于移风易俗,黎民醇厚。周云成、康,汉言文、景,美矣!”

文景之治时期,“民人给家足,都鄙[城乡]廪庾[粮仓]尽满,而府库余财。京师之钱累百巨万,贯朽而不可校[意为钱多得数不清]。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腐败不可食。众庶[百姓]街巷有马,阡陌[天野]之间成群,乘牸牝[母马]者摈而不得会聚[意思是骑母马让人看不起]…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谊[品行]而黜愧辱焉”。

汉惠帝的祭祀

高祖驾崩,太子即位,是为汉惠帝。大赦天下,七十岁以上,十岁以下免肉刑,减田租,十五税一[周朝十税一,秦朝三税二]。

惠帝仁厚,因怕吕后杀赵王如意,让他与己同住。一日,惠帝本欲与如意外出游猎,但时辰太早,如意未醒,惠帝不忍叫醒他,独自去游猎了,回来时如意已被吕后毒死。吕后又让惠帝去观赏人彘。戚姬已被截去四肢,挖出双眼,熏聋双耳,药哑喉咙,丢入厕所,身子尚能动,嘴大张着,却不闻其声。惠帝几乎吓晕,顿时精神恍惚,且哭且笑,服药宁神后,每想起赵王母子,便哀哭不止。太后遣人探视,惠帝复太后道:“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遂不再理朝政。

“惠帝在位七年而亡,寿终二十四岁,皇后无子,太后[即吕后]取后宫一童,充作皇后子,立为少帝,杀其亲母。少帝及长,知亲母为太后所杀,出怨言,太后闻之,杀少帝,立恒山王刘弘为帝,弘亦年幼,亦称少帝。吕后专权。吕太后虽阴毒,无非是为吕氏家族争权,但不扰民,亦无重大战争,加之良相辅佐,百姓倒也安居乐业。”

民生:孝惠、高后之时,海内得离战国之苦,君臣俱欲无为,故惠帝拱己,高后女主制政,不出房闼,而天下晏然,刑罚罕用,民务稼穑,衣食滋殖。《汉书》

祭祀与高祖同。我们要研究的问题是,当时的祭祀,到底有没有上天的位置?

西汉的皇帝都知有上天的,不但口头,就是在诏书中也常提及天。他们总该有某种方式敬天。

谈及祭祀时,诏书中也提到上帝。但这个“上帝”到底是指上天还是指五方上帝?连当时的人都感到混乱,以致后来不得不明文规定,天又称昊天上帝;五方上帝可称为上帝,但不可称天。

这种混乱会不会是把五方上帝视为上帝的代言人而造成的?

按《古代中国与皇帝祭祀》,现在仅能找到的西汉祭文,只有汉武帝用的三篇,是祭拜三一神的。汉武帝时,方士们又发明出三一神,说这是天上最大的神明[不是上天],五方上帝只不过是辅佐它的。其中一篇祭文是这样写的:“天始以宝鼎、神策授皇帝,朔而又朔,终而复始,皇帝敬拜见焉。”

皇帝对上天是要称臣的,祭文中要称自己为“天子臣某”,哪敢说“皇帝敬拜”!显然,汉武帝视三一神为比自己高一级别的天主之臣而已。而且,宝鼎、神策是天授的。方士们说是三一神搞定的,汉武帝当然要去拜见三一神。

汉武帝本不愿去拜三一神,于是方士们假造宝鼎、神策,哄他去拜。

方士们如何祭五畤就不得而知了,但皇帝亲祭五畤时,应该有请五方上帝代求于天的意向。这与周朝祭天配祖差不多意思。

汉高祖刘邦的祭祀

纵观历史,从战国到秦朝,人们还是知道有上天的,常讲天意如何,没听说五方上帝有什么旨意。但对于如何敬顺天意,就模糊了。比如秦国名将白起被赐死时说:“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阬之,是足以死。”遂自杀。[史记]

刘邦和项羽起事前均为普通的秦民。我们来看看他们的表现:

陈胜吴广起义后,“会稽郡守殷通也想造反,邀项梁入府商议,欲拜梁为将,又想找到勇士桓楚。项梁假意赞同,又谎称项羽知道桓楚去处。第二天,项梁带羽入见殷通,才说几句话,项羽便挥剑斩殷通,兵士来阻,均被项羽杀散。项氏夺得会稽郡,招兵买马,得士卒八千人,由项羽带领,占据了江东[史家称:项氏此不义之举,已注定谁将称帝]。”项羽屠城,把二十万投降的秦兵杀尽,还谋杀楚怀王[当时项羽、刘邦均为怀王属下],自称西楚霸王,但到了走投无路时,尚知有天。“他说这是上天要灭他,不是他的战略错误。有人建议他东渡长江,到江东伺机再起。项羽说,既然天要他亡,到了江东也没用,遂拔剑自刎。”

刘邦的行为颇合天道,军队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到了咸阳,废秦法,只与秦民约法三章,刘邦极尽孝道,亦知羞耻:“沛公一部下与郦生相识,把他推荐给沛公。沛公最不喜儒生,有儒生求见,便让他留下帽子,作为溺器,平时亦笑骂儒生迂腐。郦生进谒时,沛公正坐在床上,让两个女人给他洗脚,一见郦食其儒生打扮,已经生厌,所以假装没看见,郦生问他此来是为助秦还是伐秦,气得沛公大骂竖儒。郦生说你如此怠慢,谁还会来给你献计呢?沛公听了,立即停止洗脚,整理衣服,请郦生上坐…”。“陆贾擢为大中大夫,得以时常进谒,与高祖大谈文治,高祖怒骂:乃公[高祖几乎不称自己为朕,即使在诏书中,基本都以“吾”自称]马上得天下,用什么诗书?陆贾说:难道可以马上治天下吗?如果秦朝施行仁义,效法先王,陛下还有机会得天下吗?说得高祖暗自惭愧,面红耳赤。高祖命陆贾以秦失天下与汉得天下,逐条解释,著成一书,垂为后鉴。陆贾著《新语》,共十二篇,高祖逐篇称善。”

刘邦尊孔,但对儒家思想,恐怕只知皮毛。称帝后,路过鲁地,“遣官备具太牢[太牢:豪宴],往祀孔子。”

刘邦知有上天:“高祖病情逐日加重,不愿再治,吕皇后遍访良医,得一名医,称其病可治,却遭高祖谩骂,谓此为天意,命乃在天,即使扁鹊重生,也是无益,赐医士黄金五十斤,令其退下。”

中国古代的皇帝,就是大司祭,因为只有他可以祭天。所以皇帝的品行影响国家的兴衰。可汉高祖在宗教方面,可谓一笔糊涂账。起事时,为私,在自家的祠堂里祈祷,为公,则既祠黄帝,又祠蚩尤,衅鼓旗。蚩尤是三苗的祖先,但在中华传统中,蚩尤象征恶势力。

刘邦称帝时也不知祭告于天。

汉高祖曾问:“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高祖曰:“吾闻天有五帝,而有四,何也?”莫知其说。於是高祖曰:“吾知之矣,乃待我而具五也。”乃立黑帝祠,命曰北畤。有司进祠,上[皇上]不亲往。悉召故秦祝官,复置太祝、太宰,如其故仪礼。因令县为公社[比国家祭祀低一级]。下诏曰:“吾甚重祠而敬祭。今上帝之祭及山川诸神当祠者,各以其时礼祠之如故。”[摘自史记。刘邦时汉朝尚赤色]

“后四岁,天下已定,诏御史,令丰(邑)谨治枌榆社,常以四时春以羊彘祠之。令祝官立蚩尤之祠於长安。长安置祠祝官、女巫。其梁巫,祠天[指天空]、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司命、巫社、巫祠、族人、先炊之属;秦巫,祠社主、巫保、族累之属;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九天巫,祠九天:皆以岁时祠宫中。其河巫祠河於临晋,而南山巫祠南山秦中。秦中者,二世皇帝。各有时。

“其后二岁,或曰[有人说]周兴而邑邰,立后稷之祠,至今血食天下[后人祭献牲畜]。於是高祖制诏御史:“其令郡国县立灵星祠,常以岁时祠以牛。”

“高祖十年春,有司请令县常以春月及腊祠社稷以羊豕,民里社各自财以祠。制曰:“可。””[摘自史记]

从汉高祖的祭祀看,基本沿用秦礼,祭祀显然仍由方士们掌控。日本学者金子修一在《古代中国与皇帝祭祀》中指出,西汉的祭祀与祭坛的装饰有浓厚的巫术色彩。

西汉信奉黄老道。张良沉溺于辟谷中。汉高祖即使想恢复祭天传统恐怕也难。书都被烧了。祭天不是想有就有的,其祭文、礼仪需要有传统世界观的支撑。

不知者不为过,汉高祖得善终,但他身后发生的事却十分悲惨。

高祖本想废掉太子[吕后子],另立爱妃戚姬子赵王如意。他钟爱如意,认为像他。他的废立想法遭众臣反对,太子太傅叔孙通竟以死相威胁,只好作罢。在高祖还活着的时候,吕后即与审食其私通。高祖驾崩后,吕后便将戚姬做成人彘,毒杀赵王如意。

此非天意乎?

民生:天下既定,民亡盖臧,自天子不能具醇驷[好马],而将相或乘牛车。上[皇上]于是约法省禁,轻田租,十五而税一,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而山川、园池、市肆租税之人,自天子以至封君汤沐邑,皆各为私奉养,不领于天子之经费。漕转关东粟以给中都官,岁不过数十万石。《汉书·食货志》

未特别说明的,引号中内容均出自拙作《中国正史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