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的祭祀

“《旧唐书·志一》认为,随着“幽(周幽王)、厉(周厉王)失道,平王东迁,周室浸微”,诸侯便不遵守礼教了,“数百年间,礼仪大坏”,后来“遭秦燔炀,遗文殆尽”。汉朝时,虽收集古籍,制定了礼仪,然“百家纵胸臆之说,五礼无著定之文”。汉光武帝“始诏儒官草定仪注,经邦大典,至是粗备。但“汉末丧乱,又沦没焉”。到了隋朝,虽然有人说:“唯有昊天,无五精之帝[感生帝]”,认为“祭五行之人帝太皞之属,非[不是]祭天也。天称皇天,亦称上帝,亦直称帝。五行人帝亦得称上帝,但不得称天”{《隋书·志一》},但后来还是注重于祭五天帝、五人帝。有鉴于此,唐太宗诏中书令房玄龄、秘书监魏征等礼官学士,修改旧礼,制定新礼,就是《贞观礼》。房玄龄等认为,古代只有祭天,“近代䄍[祭]五天帝、五人帝、五地祇,皆非古典,今并除之”。但是,对有益于人的祭祀,仍予以保留,其实只保留了“祭皇地祇及神州”,其它如祭祀二十八星宿等等,一概废除。”

“禁私家妖神淫祀、占卜非龟(卜)、易(经)、五兆[古代的一种占卜法]者。”

唐太宗是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明君,其长孙皇后之贤,亦流芳百世。“皇后系洛阳人氏,其先为魏拓跋氏后,曾为宗室长,因号长孙。父晟仕隋为左骁卫将军,皇后少好读书,循尚礼法,及为皇后,务崇节俭,一切服御,不尚繁华。太宗嗣位后,尝与论及新政,皇后默不一答。再三问及,皇后温颜对道:“陛下岂不闻古语么?牝鸡司晨,惟家之累,妾系妇人,只知治宫中事。外政怎敢预闻?”太宗益加敬重。”

“长孙皇后抱病,逐日增剧,太宗心不自安,命太子承乾,日夕侍母侧。承乾欲请大赦,且延方士入宫禳灾。皇后呵禁道:“死生有命,非人力可以挽回,若修福果可延年,我生平并未为恶,倘行善无效,我尚何求?况赦令系国家重典,佛老为远方异教,俱皇上所不愿为,怎得因我乱天下法?汝不宜妄奏!”太子乃不敢奏请,惟转告房玄龄。玄龄却入白太宗,太宗叹美不止。群臣遂请特颁赦诏,太宗已有允意,偏为皇后所闻,固请停赦,诏乃不发。会玄龄偶有小谴,令归就第,皇后时已大渐,与太宗诀别,呜咽陈请道:“玄龄久事陛下,小心慎密,不愧忠良,若非大故,幸勿轻弃。妾家本支,因缘懿戚,得列显阶,无德苟禄,最易取祸,幸勿再委政权,但得以外戚奉朝请,已出隆恩。妾生无益于时,死不可以厚葬,愿因山为垅,毋起坟茔,毋用棺椁,器用瓦木,约费送终,庶不致增妾罪戾,愿陛下勿忘!”说至此,喉中痰已作壅,喘息了好一歇,复握太宗手道:“此后陛下为政,能亲君子,远小人,纳忠谏,屏谗慝,省劳役,止游畋,妾虽死无恨了。”太宗听到此处,不禁泪下,只是向皇后点头,反答不出甚么言语。皇后恐太宗伤心,也不欲再谈。又延了一日有余,竟瞑目而逝,年只三十六岁。皇后天性仁厚,抚视庶子,几过所生,妃嫔以下,无不爱戴,训诫诸子,常以谦俭为先。胞兄无忌,本与太宗为布衣交,太宗因他为佐命元功,得出入卧内,且欲引他辅政。皇后固言不可,举汉吕霍事以为证。太宗不从,竟命无忌为尚书仆射,皇后反怏怏不悦,密令无忌辞职。无忌乃一再固辞,太宗才行准奏。皇后喜动颜色,方无戚容。太子承乾乳媪,请增东宫什物,皇后怫然道:“太子所虑,无德与名,奈何请增什物呢?”皇后女长乐公主,下嫁长孙冲,太宗以公主为皇后所出,敕有司资送,视长公主加倍[唐制皇姑为大长公主,皇姊妹为长公主,皇女为公主]。魏征进谏道:昔汉明帝欲封皇子,谓我子不得与先帝子比,今陛下资送公主,反视长公主加倍,臣意窃为未解。”太宗不悦,入告皇后知,皇后叹道:“妾尝闻陛下推重魏征,不识何因,今闻征言,乃引礼义导陛下,这真是社稷臣呢。”太宗乃改令减损资奁,并赐征帛四十匹,钱四十万,皇后亦遣中使赍帛赐征,且传语道:“闻公正直,今才得实,愿公常守此志,勿少变更!”征自是不惮极言。太宗一日罢朝,退语皇后道:“我总要杀此田舍翁。”皇后问田舍翁为谁?太宗道:“便是魏征,他屡来絮聒,且尝廷辱朕躬,所以必杀死了他,才得泄恨。”皇后闻言退出,添著朝服,复入内拜贺道:“妾闻主明臣直,今朝有直臣魏征,就是陛下的圣明呢。”太宗乃转怒为喜,待遇魏征,优礼如初。皇后生平最喜观书,虽容栉不少辍,尝采古妇女得失事,为女则三十卷,及崩后,始由宫司奏闻,太宗随阅随泣,览毕举示近臣道:“皇后此书,实足垂范百世,朕非不知天命,为无益的悲恸,但入宫不闻规诫,失一良佐,是以可哀。”乃追谥为文德皇后,就葬昭陵,太宗自著表序,刊镌陵左。又在苑中作一层观,屡望昭陵。一日,引魏征同登,语征道:“卿见陵墓否?”征熟视良久,方道:“臣昏眊不能见。”太宗乃指陵示征,征答道:“臣以为陛下望献陵[唐高祖葬于献陵],若昭陵原是早见哩。”太宗为之泣下,乃令毁去层观。”

中国历史上的几次灭佛

三国以后便是晋朝。开国的晋武帝敬天甚恭。

“先是太子司马衷愚钝,无法读书,奸臣贾充有女贾南风,又矮又胖,偏被一般佞臣说得如花似玉,晋武帝将她许给太子,待晋武帝见到贾女,颇悔,好在太子与贾妃相处甚欢,只好作罢。其后,晋武帝疑太子不聪,出题考他,刘渊[匈奴人,汉朝时赐刘姓]等一班奸臣替他作答,把晋武帝哄过。”

晋武帝驾崩,太子司马衷嗣位[也就十几岁],是为晋惠帝,封皇后杨氏为皇太后,立贾妃为皇后。太后父杨骏主政。诸王不服,于是开始了八王之乱。同时匈奴、羯人[匈奴别部]、羌人、氐羌[羌人中的一支],鲜卑五胡皆反。史称五胡乱华。

晋惠帝、晋怀帝、晋愍帝均死于非命,北方尽归蛮族。东晋开始,定都南京。

晋元帝为东晋开国之主。帝柴祭告天,极其谦恭。东晋的前几位皇帝尚能维持社稷,直至孝武帝开始信佛。“引僧、尼入宫,“(遂)僧尼乳母,竞进亲党,又受货赂,辄临官领众。帝得美女张氏,封为贵人,自此沉溺酒色,少理朝政,所有军国大事,尽委琅琊王(司马)道子办理。道子为孝武帝母弟[同母所生]。道子嗜酒渔色,僧尼日集门庭,秽慢阿尼[尼姑],酒色是耽,甚至年轻乳母,貌俊家僮,俱得道子宠幸,表里为奸。一日,孝武帝醉,迫张贵人饮酒,贵人不胜酒力,拒饮,帝怒道:“汝年已将三十,亦当废黜了”。待帝入睡,张贵人命侍婢将帝闷死。享年三十五岁,位二十四年。

太子德宗即位,是为安帝。

“西僧鸠摩罗什,道行甚高,为后秦国师,及见关中通行诸佛书,多半错谬,乃召集沙门僧慧睿、僧肇等八百余人,传授奥旨,笔述经纶三百余卷。一日,鸠摩罗什对后秦主姚兴说:“有二小儿登我肩上,致生欲障,不得不求御妇人”。“(姚兴)拨遣宫女一人,使伴罗什住宿。罗什一与交媾,果生二子,嗣是不住僧房,别立廨舍。(姚)兴敬礼不衰,优加供给,更拨女使十名,为充服役。罗什得了众女,索性肉身说法,与结大欢喜缘”。

宋王刘裕杀晋安帝,假称安帝暴崩,且诈传遗诏,奉琅琊王司马德文嗣位,是为恭帝。一年后,中书令傅亮请恭帝禅让。恭帝顾语左右道:桓玄时晋已失国,亏得刘公恢复,又复重延,到今将二十年。今日禅位,也是甘心。”刘裕受禅,号为宋国。刘裕终不放心恭帝,半年后将他鸩杀。

晋朝亡,南北朝开始。

北朝以鲜卑拓跋氏的魏国为最大。魏太武帝[世祖]信奉道教,不信佛。“先是,长安沙门种麦寺内,御驺牧马于麦中,帝入观马。沙门饮从官酒,从官入其便室,见大有弓矢矛盾,出以奏闻。帝怒曰:「此非沙门所用,当与盖吴通谋,规害人耳!」命有司案诛一寺,阅其财产,大得酿酒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藏物,盖以万计。又为屈室,与贵室女私行淫乱。帝既忿沙门非法,浩时从行,因进其说。诏诛长安沙门,焚破佛像,敕留台下四方,令一依长安行事。又诏曰:「彼沙门者,假西戎虚诞,妄生妖孽,非所以一齐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自王公已下,有私养沙门者,皆送官曹,不得隐匿。限今年二月十五日,过期不出,沙门身死,容止者诛一门。」”之后,佛教又在魏国复苏。

魏国灭亡后,鲜卑宇文氏的北周兴起。周武帝集群臣及沙门、道士等,帝升高座,辨释三教先后,以儒教为先,道教为次,佛教为后。丙子,初断佛、道二教,经像悉毁,罢沙门、道士,并令还民。并禁诸淫祀,礼典所不载者,尽除之。

“唐自高祖立老子庙,尊为太上玄元皇帝,后世子孙,奉为成例,待遇方士,无不加厚,所以道教尝盛行一时。此外又有佛教、祅教、摩尼教、景教、回教五种,佛教自汉迄唐,愈沿愈盛,唐太宗时,僧玄奘至西域取经,携归佛典六百五十余部,译成华文,辗转流传,徒侣日众。武宗以前,全国佛寺,多至四万余所,僧尼达四十万人。祅教由波斯国传入,敬火以表天神,亦称拜火教,唐初已盛行中国,朝廷为立祅正袚祝等官,管辖教徒。摩尼教就从祅教脱胎,参入佛教景教等旨,别成一派,相传为波斯人摩尼所创。其实摩尼二字,就是中国高僧的意义,由波斯传入回纥,更由回纥传入唐朝,京都内外,多建摩尼寺,凡回纥人留居中国,常借寺中栖宿。景教实耶稣教的一派,唐太宗时,波斯人阿罗本,赍经至长安,自称为景教徒,取教旨光华的意义。太宗为建波斯寺,至玄宗时,波斯为大食国所并,因改波斯寺为大秦寺,大秦即罗马国的变称,景教实发源罗马,所以易名存实。德宗时,长安大秦寺僧京静,曾建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穷溯原委,颇称详明。至回教为摩罕默德创行,摩罕默德系阿剌比亚人[阿拉伯人],参酌耶稣教及犹太教等,别成一教,广集教徒,征服异域,创成一大食国。大食即阿剌比亚,波斯人有此称呼,所以唐廷亦呼为大食。大食人来华互市,请诸唐廷,得在广东一带,建造会堂,广传教旨。这四种宗教,统是西洋输入,唐廷准他传布,不加禁止。独武宗专信道教,不准异教流行,凡国中所有大秦寺、摩尼寺,一并撤毁,斥逐回纥教徒,多半道死。京城女摩尼七十人,无从栖身,统皆自尽。景僧、祅僧二千余人,并放还俗。又令京都及东都,只准留佛寺二所,每寺留僧三十人,各道只留一寺,余皆毁去。僧尼勒令归俗,田产归官,寺材改葺公廨驿舍,铜像钟磬,熔作制钱,共计毁寺四千六百余区,及招提[有常住之寺]、兰若[佛徒静室]四万余间,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收良田数千万顷,奴婢十五万人。”

五代十国时期,后周世宗“敕天下寺院,非敕额者悉废之。禁私度僧尼,凡欲出家者必俟祖父母、父母、伯叔之命。惟两京、大名府、京兆府、青州听设戒坛。禁僧俗舍身、断手足、炼指、挂灯、带钳之类幻惑流俗者。令两京及诸州每岁造僧帐,有死亡、归俗,皆随时开落。是岁,天下寺院存者二千六百九十四,废者三万三百三十六,见僧四万二千四百四十四,尼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

明朝世宗信道教,‘自是道教盛行,佛教衰灭。巧值大兴隆寺被灾,御史诸演,揣摩上意,奏请顺天心,绝异端。夏言又请除禁中佛殿,原来明宫里面,有大服千善殿神佛,藏有金银佛像,及各种器具,相传系元代敕建,至明未毁。世宗得夏言奏章,即命偕武定侯郭勋,大学士李时,先去察视。言等奉命入殿,殿中所列,无非是铜铸的如来,金装的观音,以及罗汉、韦驮、弥勒佛等类,恰也习见不鲜,没甚奇异。及步入最后一殿,但见壁上的蜃灰,半成污垩,檐前的蛛网,所在纵横,殿门关得甚紧,兽环上面,衔看大锁,锁上所积尘垢,差不多有数寸厚。当问殿中住持,索取锁钥,住持谓中有怪异,不宜轻启。夏言怒叱道:“我等奉旨而来,怕甚么妖怪不妖怪?”住持不得已,呈上钥匙,哪知钥已生锈,插入锁心,仍然推启不动。夏言更命侍役击断大锁,启门入内。门内黝黑深邃,差不多似酆都城,各人鱼贯进殿。凝神细瞧,并不见有丈六金身,庄严佛像,只有无数的奇形鬼怪,与那漆鬓粉脸的女像,抱腰亲吻,含笑斗眉;最看不过去的,是有数男像及数女像,统是裸着身体,赤条条一丝不挂,彼此伏着地上,作那交媾情状。夏言不禁愤愤道:“佛门清净,乃有这等秽事么?”言毕,即与郭、李两人,一并出来,入廷复旨,直陈不讳,且请把所有的异像,瘗诸中野,不得渎留。世宗道:“既有这般邪移,应一律销毁,免得愚民无知,发掘供奉。”随即发遣工役,尽行拆毁,把各种支离偶像。一一销熔,共得一万三千余斤。还有金函玉匣,内贮佛首佛牙等,统共毁去。殿宇遗址,改筑慈庆、慈宁宫,奉两宫太后居住。”

清朝入关前是禁佛的,入关后见遍地寺庙,想禁也难,索性对佛教采取宽容态度。清朝诸帝在敬天方面是最循规蹈矩的,不与佛、道有任何瓜葛。

道教的形成

道教是在东汉顺帝时形成的,当初叫正一道,俗称五斗米道,创办人是张道陵[或称张天师]。该教起初还算平和。

汉顺帝之后,便是汉桓帝,历史上未记载他祭天,而是痴迷于拜佛、祀老子。

桓帝崩,寿终三十六岁,在位二十一年。

“(桓帝)三立皇后,无一嫡嗣,此外贵人数十,宫女百千,也不闻诞育一男。”

论曰:前史[指《东观记》]称桓帝好音乐,善琴笙。饰芳林而考[成]濯龙之宫,设华盖以祠浮图[佛陀]、老子,斯将[这就是]所谓“听于神”乎!及诛梁冀,奋[更加]威怒,天下犹企[企盼]其休息。而五邪[指五宦官]嗣虐,流衍[传染]四方。自非[自此无]忠贤力争屡折奸锋,虽愿依斟[斟:古国名]流[流亡]彘[古国名],亦不可得(忠贤之士)已。

民生:桓自宗支,越跻天禄[暗讽正常情况轮不到他当皇帝]。政移五幸[指五个宦官],刑淫[滥]三狱。倾宫虽积[宫女虽多],皇身靡续[无子]。

汉桓帝驾崩后,“钜鹿郡有张氏弟兄三人,长名(张)角,次名(张)宝,又次名(张)梁”。张角自称太平道人[道教太平道派创始人],“讹言苍天当死,黄天[张角自称黄天]当立”,开始造反,这就是所谓的黄巾起义。”

黄巾妖道被剿灭。三国拉开序幕。

五斗米道在三国时亦添乱,只是规模不大。到了东晋时,五斗米道人孙恩、卢循造反,长达十余年。

北魏时,道士寇谦之改革五斗米道,此后五斗米道改称天师道,一直延续至今。

佛教进入中国

光武帝驾崩,汉明帝即位,这又是一位好皇帝,其皇后,也是千古贤后,需要介绍一下:

“惟明帝既尊礼师傅,复追忆功臣,特就南宫云台中,图绘遗像,共得二十八将,再加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四侯,合成三十二人,独不见伏波将军马援。原来明帝为太子时,已选马援第三女入东宫。女年尚只十三,却能奉承阴后,旁接同列,礼仪修备,人无间言。后来年渐长成,越加颀晰,又生成一头美发,光润细长,常笼发四起,梳成大髻,尚觉有余,再将发梢绕髻三匝,方无余发。眉不施黛,惟左眉角稍有小缺,略加点染。身长七尺二寸,亭亭玉立,袅袅花姿,又能不妒不悍,上下咸安。明帝未即位时,已是宠爱异常,至嗣承大统,便册为贵人。永平二年,立贵人马氏为皇后。因援为皇后父,不便列入,省得他人滋议。

“马皇后正位中宫,尚无子嗣,惟皇后前母姊女贾氏,亦得选列嫔嫱,产下一男,取名为炟,皇后爱炟如己出,抚养甚勤,尝语左右道:“人未必定自生子,但患爱养不至呢!”嗣又因皇子不多,每加忧叹,见有后宫淑女,辄为荐引,既得进御,待遇尤优。阴太后尝称她德冠后宫,故命立为皇后。平居能诵《周易》,好读《春秋》、《楚辞》,尤喜阅周官董仲舒书,持躬节俭,但用大练为裙,不加缘饰。每月朔望,诸姬入朝,见皇后袍衣粗疏,反疑是绮縠制成,就近注视,方知是寻常粗帛,禁不住微笑起来。皇后已知众意,随口解嘲道:“这缯特宜染色,所以取用,幸勿多疑。”后宫莫不叹息。明帝尝欲试皇后才识,故意将群臣奏牍,令皇后裁阅,皇后随事判断,并有条理,独未敢以私事相干。有时明帝出游,皇后辄谓恐冒风寒,婉言规谏。一日车驾往游濯龙园,六宫妃嫔,多半相随,独皇后不往,妃嫔等素蒙皇后爱,俱请明帝召皇后同行,明帝笑说道:“皇后不喜逸乐,来亦不欢,不如由她自便罢!”后来皇后闻帝言,也不以为愠,但遇帝游览,往往称疾不从。”

“日食,诏曰:“朕以无德,奉承大业,而下贻人怨,上动三光…”于是在位者皆上封事,各言得失。帝览章,深自引咎,乃以所上班示百官。诏曰:“群僚所言,皆朕之过。人冤不能理,吏黠不能禁;而轻用人力,缮修宫宇,出入无节,喜怒过差…永览前戒,竦然兢惧。徒恐薄德,久而致怠耳。”

“为四姓小侯开立学校,置《五经》师。”

“天下安平,人无徭役,岁比登稔,百姓殷富,粟斛三十[米每10斗30钱,秦始皇时为1600钱],牛羊被野。”

“世传明帝梦见金人,长大,顶有光明,以问群臣。或曰[有人说]:“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于是遣使[郎中蔡愔、秦景]天竺,问佛道法,遂于中国图画形象焉。楚王英始信其术,中国因此颇有奉其道者。后桓帝好神,数祀浮图[佛像]、老子,百姓稍有奉者,后遂转盛。

“蔡愔、秦景等偕两天竺沙门谒见明帝。两沙门未习朝仪,奉旨得从国俗,免拜跪礼,惟呈上佛像佛经,由明帝粗阅大略。佛像与梦中金人,未必适符,但也不暇辨别异同。所有佛经四十二章只看了开卷数语,已是莫明其妙,急切不便索解,想总是玄理深沈。遂命就洛城雍门西偏,筑造寺观,供置佛像,即使天竺两沙门,作为住持,就是驮经东来的白马,亦留养寺中,取名为白马寺。

“王侯公卿以下,多半是不信佛道,只有楚王(刘)英身处外藩,闻得佛经东来,意欲受教,特遣使入都,向二沙门访求佛法。其后,刘英仰仗佛祖造反,事败,自刎,多人受到牵连。明帝车驾亲幸洛阳,按录囚徒,得理出千余人。时适天旱,俄而大雨,明帝亦为动容,起驾还宫。夜间尚恐楚狱有冤,徬徨不寐,起坐多时,马皇后问明情由,亦劝明帝从宽发落,于是多半赦免。明帝且下诏大赦,凡谋反大逆,及诸不应宥诸囚犯,尽令免死,许得改过自新。一面敬教劝学,尚德礼贤,凡皇太子及王侯公卿子弟,莫不受经。又为外戚樊氏郭氏阴氏马氏诸子立学南宫,特置五经师,讲授经义。他如期门羽林诸吏士,亦令通孝经章句。此风一行,人皆向学,连匈奴亦遣子肄业,愿冰陶熔。”

“明帝崩,享年四十八岁,在位十八年。遗嘱简葬,扫地而祭。皇子炟为马皇后所爱,已早立为太子。”

“帝遵奉建武[光武帝]制度,无敢违者。后宫之家,不得封侯与政。馆陶公主为子求郎,不许,而赐钱千万。”

民生:明帝善刑理,法令分明。日晏坐朝,幽枉必达。内外无幸曲之私,在上无矜大[骄傲自大]之色。断狱得情,号居前代十二[章怀太子注:十断其二,言少刑也。仁杰按《汉书·刑法志》:自建武、永平,朝无威福之臣,邑无豪杰之侠。以口率计,断狱少于成、哀之间什八,可谓清矣]。故后之言事者,莫不先建武[光武]、永平[明帝]之政。”

太子即位,是为汉章帝。“章帝少(时就)宽容,好儒术,显宗[明帝]器重之,十九岁嗣位,尊马皇后为皇太后[章帝养母]。迁太尉赵熹为太傅;司空牟融为太尉,并录尚书事;进蜀郡太守第五伦为司空。伦在蜀郡时,政简刑清,为各郡最,故章帝擢自疏远,俾列三公。

“马太后素以谦抑著称,章帝欲封爵诸舅,太后不许,且下诏约束马家子弟。太后母蔺氏丧葬,筑坟微高,即传语弟兄,立命减削”。“又与章帝晨夕相叙,谈论政事,并教授小王《论语》经书,雍容肃穆,始终不怠。”

我在《清朝富裕家庭对后代的教育》提到佛教:

1、佛教认为人没有灵魂,而是有业。人死后就算吹灯拔蜡,业离你而去,尽管业记载了你一生的功过,但它也记载了其他人的功过,因为它投胎了好多次。假如一个业投胎为唐玄宗,几经周折后,又投胎到我身上。但唐玄宗是唐玄宗,我就是我,完全是两个人,这两个人有完全不同的经历,互不相关,至少与杨贵妃上床的不是我吧?我的问题是:我有必要行善吗?将来这个业投胎为人还是投胎为猪,跟我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死了,不存在了。

2、人的行为是由业支配,还是由人自己的意志支配?如果是由业支配,它历经沧桑,有了教训,必使人越来越善,最终所有的业都得以超度,进入涅槃状态,不会再有业投胎为人;如果人的行为由人自己的意志支配,那么因人的恶行而使业下地狱,业是不是太无辜了?这是佛教的矛盾之处。

3、业的无数次轮回,要经历多少次与亲人的生离死别!按佛教的说法,这些亲人死后就永远见不到了。业有记忆吧?业即使进入佛教的最高境界涅槃状态,它不悲伤吗?它不思念亲人吗?业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在那里涅槃。太惨了吧?这与佛教的大慈大悲相矛盾。

4、既然佛祖释迦牟尼也是得超度而成佛的。那么是谁设计的这套涅槃、地狱、轮回自动化系统? 佛教说这是天然的,而天然的东西不会有意志,既然这样,没有东西可以迫使业投胎为猪或下地狱。岂不又与佛教的教义相矛盾?

5、佛教传入中国,首先依附于道教,但信佛的人数超过道教后,便排斥道教,依附于儒家思想,所以中国佛教说:万恶淫为首。佛教到了西藏,因西藏人信奉行巫术的萨满教,佛教便依附于萨满教,与童贞少女交媾,搞双修。这不由使人怀疑佛教是在搞投机,只为吸引信徒,赚香火钱。

佛教的进入,又增加了国人的一份悲情。

汉光武帝的祭祀

哀帝驾崩后,太皇太后王氏召回王莽辅政,为大司马,领尚书事。因哀帝无子,立中山王之子刘衎为嗣,是为平帝,时年九岁。

王莽废赵太后[赵飞燕],傅皇后,二人被废后皆自杀,又将丁帝太后、傅皇后两家子弟一律免官,元帝母卫姬不封为太后,而为中山王后,不许入都。王莽子王宇,怕平帝成年后怀怨,设计让卫姬入都,计败,王莽杀王宇,又索性杀卫氏家族,只留卫姬一人。

太皇太后封王莽为新都侯。王莽把女儿嫁给平帝,立为皇后,平帝十三岁。太皇太后又封王莽为宰衡,位在三公之上。

平帝怨王莽杀舅家,只留母后一人,还不得相见。莽恐帝成年后复仇,毒杀平帝,帝年仅十四岁。

西汉结束。

王莽篡位,号曰新朝,逼太皇太后交出传国玺,太皇太后怒摔传国玺,破一角,莽补之。

元帝五年,王莽曾大论祭祀,遂复南、北郊和明堂。从此以后,中国历代皇帝基本就照这个模式祭祀了。皇帝通常不亲祭北郊,有司代之;有时在南郊祭祀上天时,也行天地合祭。

如无重大变更,不再赘述祭祀。

“莽篡位二年,兴神仙事,以方士苏乐言,起八风台于宫中。台成万金,作乐其上,顺风作液汤(经)。又种五梁禾于殿中,各顺色置其方面[向],先煮鹤髓、毒冒[玳瑁]、犀玉[犀牛角和玉]二十余物,(其汤)渍种,计粟斛成一金,言此黄帝谷仙之术也。以(苏)乐为黄门郎,令主之。莽遂崇鬼神淫祀,至其末年,自天地六宗以下至诸小鬼神,凡千七百所(祠)”。“数下诏自以当仙[几次下诏把自己当神仙]”。

汉景帝七世孙刘秀起兵。王莽在汉军逼近时,行方术做法,“佩着玺绂,手持虞帝匕首,令天文郎持栻在前[栻即近时星盘之类],自己回旋坐席,随着斗柄所在,且坐且语道:“天生德于予[我],汉兵其如予何[汉兵能把我怎么样]?”城破,宫门焚,乱军杀入,群臣等千余人扶王莽避入渐台[湖心岛],拆桥。乱军至,双方互射,莽众箭尽,乱军用板迭桥,拥将入来。皆毙。莽在位十八年而亡。

刘秀称帝,是为汉光武帝,东汉的开国皇帝。登基前祭告上天。

“群臣请光武帝泰山封禅,帝曰:“朕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气满腹,吾谁欺,欺天乎!”不许。但过了两年,光武帝偶读《河图会昌符》[谶记书名]。有云:“赤刘之九,会命岱宗。”暗想今谶文如此云云,莫非真要我行此古礼?乃去泰山封禅。”

嗣是起明堂;筑圆坛[用于南郊祭天],又在北郊设立方坛,祀地[各朝皇帝罕见去北郊祀地],略与南郊祭相似,惟形式不同。三一神没有了,感生帝还在,放在圆坛从祭,从祭的还有六宗和其它群神[门神、营神、五岳神、二十八宿星神、雷公、先农、风伯、雨师、四海、四渎、名山、大川之神,不计其数。这些神古时亦有之]。

汉光武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榜样性的开国皇帝,后世常提起汉高祖与汉光武。

汉哀帝的祭祀

成帝无子,立元帝庶孙,定陶恭王子刘欣,是为汉哀帝。

哀帝多病,“博征方术士[广征方士、术士],京师诸县皆有侍祠使者,尽复前世所常兴诸神祠官,凡七百余所,一岁[一年后]三万七千祠云”。

“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祠,罢南、北郊”。

夏贺良[方士]有甘忠可遗书[甘忠可是成帝时的方士,声称天帝遣真人赤精子,向他传授,作《天官历》、《包平太平经》,妖言惑众,下狱死],言赤精子之谶[预言],哀帝起初受惑,后下诏悔过,说他“违经背古”,“反道惑众”,斩夏贺良。

汉哀帝时耶稣诞生,《汉书》记载了三王看到的星。从此上天不再以天象、占卜启示于人,从后来的天文志、五行志中可发现此现象。

哀帝驾崩,寿终二十六岁,在位七年。

民生:哀帝即位,师丹辅政,建言:“古之圣王莫不设井田,然后治乃可平。孝文皇帝承亡周乱秦兵革之后,天下空虚,故务劝农桑,帅以节俭。民始充实,未有并兼之害,故不为民田及奴婢为限。今累世承平,豪富吏民訾数巨万,而贫弱俞困。盖君子为政,贵因循而重改作,然所以有改者,将以救急也。亦未可详,宜略为限。”天子下其议。宫室、苑囿、府库之臧已侈,百姓訾富虽不及文、景,然天下户口最盛矣。《汉书·食货志》

汉成帝的祭祀

汉元帝驾崩,太子即位,是为汉成帝。尊母后王氏为皇太后,以王凤[太后胞弟]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又将太后庶弟[同父异母]王谭、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封侯。

群臣援引《尚书》、《礼记》、《诗经》,议敬拜上天之礼,丞相匡衡说:“(泰畤的)紫坛有文[纹]章、采镂[雕刻]、黼黻[艳纹]之饰及玉(饰)、女乐[舞女],石坛、仙人祠,瘗鸾路[凤车]、骍驹[赤马]、寓龙马[龙马之雕],不能得其象于古[古代没有]。臣闻郊柴[在郊烧柴]飨帝[天主]之义,埽[扫]地而祭,上质也”。建议去掉这些饰物。

匡衡又说:“今雍鄜、密、上、下畤,本秦侯各以其意所立,非礼之所载术[述]也。汉兴之初,仪制未及定,即且因秦故祠,复立北畤。今既稽古[恢复古代的传统],建定天地之大礼,(而)郊见上帝(天主),青、赤、白、黄、黑五方之帝皆毕陈[供奉],各有位馔[位置],祭祀备具,(系)诸侯所妄造,王者不当长遵。及北畤[高祖所立],未定时所立,不宜复修”。元帝准奏,罢泰畤、五畤、后土祠等。

从匡衡的话可以看出,汉朝的祭祀是敬拜上天,五方上帝只是陈列而已。

除了敬拜上天,还要祭天[指天空]、瘗地[“瘗”有埋祭品于地的意思];“祭天于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于北郊,即阴之象也”[此处的天,不单指上天,还有天地阴阳之意,按《易经》,上天所造万物,皆合阴阳];“圣主之居,上天所观视也”[此句受启发于《诗经》:日监在兹,言天之日监[每日监察]王者之处也。此维予宅,言天以文王之都为居也],故在长安郊祭天、瘗地[五畤在陕西凤翔,甘泉宫在陕西淳化县,都不是长安近郊]。

第二年,成帝去南郊祭天。

长安六百八十三所祠,留二百零八所作应礼之用。雍州二百零三所祠,留十五所为应礼用。“杜主[春秋时忠臣]有五祠,置其一”,又罢汉朝先帝所立的各种名堂的祠,遣散方士七十余人。

再一年,匡衡因事被免官,百姓说不宜罢旧畤、祠,成帝问刘向,所见略同,遂又恢复畤、祠。皇帝有大司祭的角色,代全民祭祀上天,所以他的祭祀也要听取民意的。

成帝沉溺宫妃,好游玩[微服出游],稍疏国政,任由王氏擅权,后封光禄大夫王莽[其父王曼,为王太后及王凤的异母弟]为新都侯。

王莽“事母维谨,待遇寡嫂,亦皆体心贴意,曲表殷勤。至若侍奉伯叔,交结朋友,礼貌更极周到,毫无惰容,又向沛人陈参,受习礼经,勤学好问,衣服如寒士相同”。“伯父王凤病危,莽日夕侍疾,衣不解带,药必先尝,引得凤非常怜爱。待到弥留时候,尚面托太后及帝,极口称贤。成帝因拜莽为黄门郎,迁官射声校尉。叔父王商,也称莽恭俭有礼,情愿将自己食邑,分给与莽。就是朝右名臣,亦皆交章举荐,成帝乃进封莽为新都侯,授官光禄大夫侍中。莽越加谦抑,折节下交,所得俸禄,往往赡给宾客,家无余财,因此名高诸父[王莽的伯父叔父],闻望日隆”。

成帝驾崩,寿终四十五岁,在位二十六年。《汉书》这样评价成帝:成帝善修容仪,升车正立,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临朝渊嘿,尊严若神,可谓穆穆天子之容者矣!博览古今,容受直辞。公卿称职,奏议可述。遭世承平,上下和睦。然湛于酒色,赵氏乱内[听说过赵飞燕吧?略],外家[指王太后家族]擅朝,言之可为於邑。建始以来,王氏始执国命,哀[汉哀帝]、平[汉平帝]短祚,莽遂篡位,盖其威福所由来者渐矣!

成帝驾崩后,皇太后诏有司曰:“皇帝即位,思顺天心,遵经义,定郊礼,天下说憙[喜悦]。惧未有皇孙,故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庶几[希望]获福。皇帝恨难之,卒未得其祐。其复南、北郊长安如故,以顺皇帝之意也。”

民生:成帝时,天下亡兵革之事,号为安乐,然俗奢侈,不以蓄聚为意。永始二年,梁国、平原郡比年伤水灾,人相食。《汉书·食货志》

汉昭帝、宣帝、元帝的祭祀

“汉昭帝嗣位时年仅八岁,不能亲政,大司马大将军霍光,领尚书事,主外,霍光请昭帝长姊鄂邑公主照顾昭帝饮食、起居,主内。所以起初的诏书都出自霍光,昭帝只管盖印而已。霍光沿袭汉文帝的做法,与民休息。”

“上官桀、其子上官安、桑弘羊等营私舞弊,被霍光阻,欲除之,他们与燕王刘旦串通,诬告霍光,昭帝看了弹劾奏折,搁置不理。上官桀等入宫探问,昭帝笑而不答。翌日上朝,霍光闻燕王弹劾,不敢进谒,昭帝让他进来,光免冠谢罪,昭帝说:“将军尽可戴冠,朕知将军无罪”。霍光问陛下如何知道?昭帝说:“将军至广明校阅,往返不到十日,燕王远居蓟地,怎能知晓?且将军如有异谋,何必需用校尉,这明是有人谋害将军,伪作此书。朕虽年少,何至受愚若此!”其时昭帝十四岁。”

汉昭帝十八岁亲政,二十一岁驾崩,在位十三年。

民生:至昭帝时,流民稍还,田野益辟,颇有蓄积。《汉书·食货志》

祭祀:“昭帝即位,富于春秋[还年轻],未尝亲巡祭云[等]。”

“昭帝无子,霍光等选武帝孙,昌邑王刘贺,时年二十岁。刘贺放纵无度,专喜打猎,郎中令龚遂屡谏不听。值朝廷遣使来接,刘贺才阅诏书数行,便喜得手舞足蹈,立即启程。行至济阳,要买长鸣鸡;抵弘农,见路上多美妇,命大奴善暗中物色,劫到驿馆,供其享乐。朝使闻之,告白龚遂,遂问刘贺,贺矢口否认,遂斩大奴善。”

“刘贺入宫,更是欣喜若狂,沉溺酒色,奏乐弹唱,不顾丧期。霍光忧之,与大司农田延年请皇太后废刘贺,另立新君。刘贺废,只当二十七日皇帝,“霍光特送入昌邑邸中,才向贺告辞道:‘王所行自绝于天,臣宁负王,不敢负社稷,愿王自爱!臣此后不得再侍左右了。’随即涕泣自去。”

霍光等只得再议立帝,选中有德行的武帝曾孙刘病己,是为汉宣帝。俗话说物以类聚,有德行的皇帝身边必多良臣,汉朝大治。

“诏诸儒讲《五经》同异,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平奏其议,上亲称制临决焉。乃立梁丘《易》[梁丘贺的《易传》{易经注释本}]、大小夏侯《尚书》[尚书解诂]、穀梁《春秋》博士。”

宣帝崩,寿终四十三岁,在位二十五年。

民生:宣帝即位,用吏多选贤良,百姓安土,岁数丰穰,谷至石五钱,农人少利。时大司农中丞耿寿昌以善为算能商功利,得幸于上,五凤中奏言:“故事,岁漕关东谷四百万斛以给京师,用卒六万人。宜籴三辅、弘农、河东、上党、太原郡谷,足供京师,可以省关东漕卒过半。”又白增海租三倍,天子皆从其计。漕事果便,寿昌遂白令边郡皆筑仓,以谷贱时增其贾而籴,以利农,谷贵时减贾而粜,名曰常平仓。民便之。昭帝、宣帝之兴,史称昭宣之治。

宣帝的祭祀同武帝,只是更多地去泰畤。

太子即位,是为汉元帝。元帝敬天甚恭,亦谦逊,但仁有余而明断不足。

宣帝已预选乐陵侯史高、太子太傅箫望之、太子少傅周堪辅佐元帝。

元帝虽重用箫望之与周堪,但也宠信宦官石显,以为宦官没有家室,不会争权夺利。箫望之等上奏削宦官、外戚[史、许两家]的权力。石显闻知,串通史家和许家奋力反击,元帝不能明断是非,结果箫望之被击败,自杀。元帝闻之大哭,诘责石显太过,但不忍杀石显等人。

“元帝多病,深居简出,命石显代为闻奏,显乘机党同伐异,任人唯亲。石显知元帝好儒,倒也举荐儒生,只要这些人阿附于他。这样一来,治国、直言之才,不见得被录用了。”

“元帝时灾害频发。大水、大旱、地震连年不断,致使国力下降。”

误把美貌的王昭君送出塞,也是元帝的杰作。

元帝驾崩,享年四十二岁,在位十六年。

民生:元帝即位,天下大水,关东郡十一尤甚。二年,齐地饥,谷石三百余,民多饿死,琅邪郡人相食。在位诸儒多言盐、铁官及北假田官、常平仓可罢,毋与民争利。上从其议,皆罢之。又罢建章、甘泉宫卫、角抵、齐三服官,省禁苑以予贫民,减诸侯王庙卫卒半。又减关中卒五百人,转谷赈贷穷乏。其后用度不足,独复盐铁官。《汉书·食货志》

汉武帝的祭祀

景帝驾崩,太子即位,是为汉武帝,年16岁。

“汉武帝是位好读书的皇帝,喜儒学,嗣位后立即诏全国官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奏不要申不害、商鞅、韩非、苏秦、张仪之流。准奏。武帝召来的贤良之士,皆为儒生,尤喜董仲舒。看了他的文章,感觉意犹未尽,于是一问再问,共有三问,董仲舒的对答,就是有名的《天人三策》,诠释上天、君王与民的关系,强调以此伦理关系治国,其要旨为“天之生民,非为王也;而天立王,以为民也。故其德足以安乐民者,天予之,其恶足以贼害民者,天夺之”。

汉武帝雄心勃勃,欲建明堂[祭祖配天的场所,可直接祭天。多设在宫中],但遭到太皇太后[窦氏,实是个贤惠之人]反对,太皇太后大概认为甩掉五方上帝,直接祭天太不厚道。武帝不敢违命祖母,只好罢了。“太皇太后好黄老之术,曾让博士辕固看老子书,辕固说这不过是家仆之言,太皇太后大怒,辕固退出,又嫌他没有谢罪,使他入猪圈击猪,好让猪把他咬死,幸亏武帝闻知,命左右借他利刃,把猪杀死,方得活命。太皇太后恐武帝兴儒,所有朝廷政议,都要过目,不过只阻儒学,不问它政。”太皇太后所阻的儒学,恐怕只涉及宗教层面,她并没阻止武帝置《五经》博士。

太皇太后驾崩后,武帝未敢立即建明堂,仍去五畤祭天[从上文看,武帝没有不祭天的道理]。

汉武帝之所以能开疆拓土,是因为皇后之弟卫青,实在是太能打仗了,百战百胜,还有卫青的外甥霍去病,带着骑兵,深入匈奴后方,神出鬼没。“霍去病出代郡两千余里,遇匈奴左贤王,屡战屡胜,杀敌七万余人,擒屯头王三人,其他将官八十三人,在狼居胥山[乌兰巴托东]祭天而返[按理说,霍去病没有资格祭天,可能是在塞外之故]。”

尽管汉武帝功勋卓著,但在历史上,他属于坏皇帝。连年征战,把文景二帝的积蓄全部耗尽,民苦不堪言。按中国传统的历史观,开疆拓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民生。使民受苦,便是坏皇帝。

汉武帝年老后也想长生不老,方士们乘虚而入。

“武帝在方士怂恿下立后土祠。所谓后土,就是后来的地祇,俗称土地神。祠后土时要把祭品埋于地下。方士称,“后土”出自《尚书·武成》:“厎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此处的皇天后土应指天空和土地,因为此句的前面是“柴望 [以火祭天,遥祭山川]”,后面是“敢祗承上帝[冒昧秉承上帝]”。”

“方士李少君晋谒武帝,曰:“祠灶(神)则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仙者可见,见之以封禅[用敬天之礼拜仙人]则不死”。武帝亲祠灶神,命李少君负责炼丹,又遣方士去蓬莱寻找仙人。李少君病死,寻仙亦未果。之后,有方士少翁,说可以召来神仙,被武帝拜为文成将军,得赏丰厚。神仙不至,少翁待武帝幸甘泉宫,阴使人牵一牛入宫,少翁见牛,对武帝说,此牛腹中必有奇书。武帝命左右宰牛查验,果有帛书,语意隐怪。武帝看了多时,恍然大悟,原来此书系少翁亲笔所写,预先使牛食入。少翁问斩。方士栾大登场,被武帝拜为五利将军,不但获厚赏,还娶一公主。栾大“常夜祠其家,欲以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矣,然颇能使之[颇能使唤这些鬼]”。武帝久不见有仙下凡,开始疑惑,栾大无奈,声言去蓬莱请仙,武帝遣人暗随,见栾大在泰山祈祷,去海边游玩,然后折返长安。栾大晋谒武帝,讲了见到师傅云云。栾大被斩。”

“武帝多次祠泰山,但不是为了祭天,而是为了遇仙,随后还巡游东海找神仙。”

武帝在泰山建明堂。

“日历改回以正月为岁首。尚黄色,衣服、旗帜均为黄色。”

终于有一天,“武帝亲耕巨定[山东广饶县],复至泰山封禅,再祀位于泰山的明堂,礼毕,召集群臣说:“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徒使天下愁苦,追悔无及。从今以后,事有伤害百姓,悉当罢废,不得再行!”命遣散方士,一概不用”。“是后上每对群臣自叹:向时愚惑,为方士所欺。天下岂有仙人,尽妖妄耳!”[资治通鉴]

“武帝又下诏悔过,自经此一诏[后世称为轮台悔诏],武帝始不复用兵;就是从前种种嗜好,也一概戒绝。”

“越年正月,郊(祀)泰畤。”

“众臣欲为武帝祝寿,武帝下诏道:“朕之不德,致召非彝[匪夷]。自左丞相与贰师,阴谋逆乱,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朕日止一食者累月,何乐之足听?且至今余巫未息,祸犹不止,阴贼侵身,远近为蛊,朕甚愧之,其何寿之有?敬谢丞相二千石,其各就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幸毋复言!””

武帝驾崩,“寿终七十一岁,在位五十六年”。

汉文帝的祭祀

“高后崩,诸吕谋为乱,欲危刘氏。丞相陈平、太尉周勃、硃虚侯刘章等共诛之[《汉书》]。”吕氏家族就此覆灭,少帝也被杀。他们想迎立代国国王[高祖中子],王犹豫,中尉宋昌劝道:“此乃天授,非人力也。”又占卜,确定就是天意。“于是代王乃遣太后弟薄昭见太尉周勃,勃等具言所以迎立王者。昭还报曰:“信矣,无可疑者。”代王笑谓宋昌曰:“果如公言。”[《汉书》]。王乃赴长安称帝,是为汉文帝。

当年刘邦所说的约法三章,只是战时的权宜之计,立国初,只能沿用秦法维持政府机构的运转,然后逐步用新法替代秦法,似乎到了汉文帝,才开始审视方士们都在搞什么名堂。他发现祭祀时还带祈祷将灾祸转嫁于民的,禁之。

“有司提议立太子,帝自称无德,谓上帝神明[泛指属神之列]未悦纳其祭献,黎民尚未满意,叔父楚王有经验,兄长吴王仁厚,弟淮王有才德,望择贤而立。众固请,遂立长子启为太子。”

“十一月,日食,十二月,又日食,帝曰:“朕闻之,天生蒸民[庶民],为之置君[君:指皇帝]以养治之。人主[指皇帝]不德,布政不均,则天示之以灾,以诫不治”,请众人思帝之过失与不足。”

文帝又说,“昔日先王,远施而不求回报,遥祭[此处应指去远处祭祀]而不为己福,先民后己。今闻祠官祈福,皆归福朕躬,不为百姓,朕甚愧之。命祠官不得再这样祈福。”

有灾,文帝道:“天道有不顺,地利或不得,人事多失和,鬼神[泛指属神与祖先之灵]废不享与?[难道就不祭鬼神了吗?]”

汉文帝增加了雍五畤的祭品,其后,在成纪[甘肃静宁县西南]出现黄龙。这龙至此还不是吉祥之物,“文帝下诏曰:“有异物之神见于成纪,毋害于民,岁以有年。朕几[几乎想]郊祀上帝诸神,礼官议,毋讳[别在意]以朕劳。”有司皆曰:“古者天子夏亲郊祀上帝于郊,故曰郊。”于是,夏四月文帝始幸雍郊见五畤,祠衣皆上赤[《汉书》]。”

古时只有一个上帝,礼官制定礼仪时,应会考虑五方上帝与上帝的关系。从上文看,文帝敬天是毫无疑问的,祭祀忽略上天,说不过去。

方士新垣平假造祥瑞和五人帝,哄骗文帝建五帝庙,五帝坛,请文帝亲祭。新垣平造假事泄,被灭三族。“从此文帝不再去五帝庙、五帝坛祭祀,交给祠官去按时致礼。”

若说魔鬼见文帝祭天,又搞出五人帝,让他远离上天,天主教味道太重了,但我们至少可以看到,文帝已知新垣平造假,不但不拆五帝庙、五帝坛,还让祠官按时致礼。由此可见,文帝对宗教采取极其谨慎的态度,敬天之礼不会缺。

文帝崩,太子即位,是为汉景帝。景帝去雍五畤祭祀。

景帝“田租减半[三十税一];整治贪官;男子服兵役年龄从二十岁开始[秦时法定17岁,但15岁也要服役]。笞[打板子]五百减为三百,笞三百减为二百,后来又减笞三百至二百,减笞二百至一百。规定竹板长五尺,主干厚一寸,末端厚半寸,竹节削平,笞臀,行刑者打累了不得换人。

民生:“汉兴,扫除烦苛,与民休息。至于孝文,加之以恭俭,孝景遵业,五六十载之间,至于移风易俗,黎民醇厚。周云成、康,汉言文、景,美矣!”

文景之治时期,“民人给家足,都鄙[城乡]廪庾[粮仓]尽满,而府库余财。京师之钱累百巨万,贯朽而不可校[意为钱多得数不清]。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腐败不可食。众庶[百姓]街巷有马,阡陌[天野]之间成群,乘牸牝[母马]者摈而不得会聚[意思是骑母马让人看不起]…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谊[品行]而黜愧辱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