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唐中宗李哲

中宗即位,立韦氏为皇后,武氏临朝称制。中宗欲用皇后族人,武氏不许,并废中宗,立幼子李旦为帝,重用武氏宗亲。

徐敬业反,平之,又因连坐,斩边关名将程务挺,突厥宴饮相庆。

武氏招入僧人冯小宝,更名薛怀义,继续私通。“怀义起初尚稍知顾忌,后来渐渐骄恣,出入竟乘御马,由宦官数人拥护,呵道扬镳,威赫无比。流血仆地。士民不及走避,便被铁爪挝首,流血仆地。右台御史冯思勖,用法相绳,偶遇诸途,被怀义喝令侍役,殴击几死”,直至遇左相苏良嗣,被他痛打。“武氏恐他再去闯祸,便托言怀义有巧思,使入宫营造,不得常出”。

“(武氏)设立铜匦,令置都门,无论何人,统得告密,即将密奏投入匦中,饬心腹随时取陈。如有远方告密,且命地方有司,给马供食,使诣东都,如密奏确凿,即给官阶,否则亦不问罪”。“胡人索元礼,因告密被召,面对称旨,立擢为游击将军,令他按问罪犯。元礼性最残忍,推审一人,必诱罪犯扳引数十百人,辗转牵连,积成冤狱。武氏反说他明干,屡加赏赐。尚书都事周兴、来俊臣等,纷起效尤,竞尚罗织,兴累迁至秋官侍郎,俊臣累迁至御史中丞,两人皆养无赖数百名,专令告密,意中欲构陷一人,辄使数处俱告,辞状相同,立即捕逮,严刑拷讯,无不诬服”。两人还特别制造多种刑具。“内外官民,视此三人,比虎狼还加厉害,大家重足屏息,不敢妄发一言”。

李唐诸王反,武氏几乎杀尽李唐宗亲。

右丞狄仁杰,“既举明经,迭任内外官职,皆有政声,嗣为江南巡抚大使,焚毁淫祠一千七百余所,独留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四祠,吴楚巫风,几从此廓清”。

武氏听信图谶,赴洛水拜洛受图,又命薛怀义建明堂,号为号为万象神宫。“又在明堂北面,筑起天堂五级,中供夹搢大像。工既竣,加封怀义为右威卫大将军,兼梁国公”。

武氏改国号为周,“亲享南郊,天地合祭”,改李旦为相王,李哲为太子。

武氏将女太平公主嫁给已婚的武攸暨,杀攸暨原配。

“武氏尝遣使存抚四方,留意选举,至此因改元加恩,引见存抚使所举人物,无论贤愚,悉加擢用”。

狄仁杰、乐思晦等七人蒙冤入狱,“适值乐思晦子没入掖廷,年才九龄,生得眉目清秀,姿性聪明,偶为武氏所见,召问姓名,晦子替父伸冤,武氏释七人。

武氏宠幸御医沈南璆,薛怀义妒,火烧天堂,明堂亦被焚,武氏不问,但“累届朝贺,怀义多不与列。怀义更怒,把那武氏淫亵情状,一古脑儿都宣扬出来”。武氏使太平公主杀薛怀义。太平公主送给武氏面首张昌宗,而昌宗又推荐其兄张易之,于是两人一起陪侍武氏。武氏封昌宗为云麾将军,后晋为银青光禄大夫,封易之为司卫少卿。

“武氏方铺张扬厉,粉饰太平,祀南郊,封中岳,去越古慈氏诸号,改称天册金轮大圣皇帝,赐酺十日,举国若狂,不料东北警报,陆续前来”。契丹来袭,武氏用诸武为统帅,唐军连败,但最终为唐神兵道总兵杨宏基、突厥可汗默啜所败。

武氏欲将突厥女配武延秀(武氏侄孙),默啜可汗怒,谓:“我女应配李氏,奈何来一武家儿?”继而以辅佐李唐为由入寇。狄仁杰等平之。

武氏愈老愈淫,逐日召幸二张,尚嫌未足,乃更广选美少年,入内供奉…所有一切朝政,都委任狄仁杰”。

狄仁杰卒。“二张(张昌宗、张易之)势力,日盛一日,无论宫廷内外,稍忤二张意旨,即遭严谴”。“同平章事韦安石与右庶子唐休璟,见二张凶横益甚,举发他各种罪状”,结果被调出京都。武氏命张柬之为同平章事。武氏寝疾,“(二张)虑武氏病笃,必将及祸,因阴结党援,为预备计。不料外面已屡有揭帖,说是二张谋反。二张日夕弥缝,就是武氏得知,也置诸不问。偏是谣言日甚,不得不令二张加忧,密引术士李弘泰,占问吉凶。弘泰谓:昌宗有天子相,劝他至定州造佛寺,可以祈福。昌宗方暗自欣幸,奈被许州人杨元嗣闻悉,即行告发。武氏命平章事韦承庆,及司刑卿崔神庆,御史中丞宋璟等,审问二张。二张罪当斩,武氏不忍,众臣力辩,“武氏无言可驳,只好饬令复讯,遣昌宗至御史台对簿。璟乃趋出,即诣台立按昌宗。才经数语,忽由内使持敕特赦,引昌宗自去”。

“越年正月,武氏疾甚,二张仍居中用事,暗蓄异谋”,张柬之认为匡复李唐时机已到,与右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左羽林卫将军薛思行、赵承恩等多人,率左右羽林军五百余人,入玄武门,先驰入东宫,奉迎太子,太子尚惧,众人将他拥至内殿,斩关而入,杀二张,再进至武氏所寝的长生殿,武氏被迫退位,太子李哲恢复帝位。亲享昊天上帝于东都之明堂,与皇后祀南郊,有臣谏夫妻不宜共祭,后改成皇后亚献。

先是武氏将中宗女[韦后所出]安乐公主嫁给武三思子武崇训[武三思是武氏侄子],武三思又与婕妤上官婉儿私通,婉儿又把三思送给韦后。“韦氏与婉儿,且向中宗面前,屡说三思才具优长,中宗竟拜三思为司空,并进婉儿为昭容,令她专掌诏命”。

张柬之请削诸武权,中宗不听。“三思入宫,与韦氏掷双陆,中宗且自为点筹,至三思归第,间或一二日不至,中宗即微服往访”。监察御史崔皎进谏,反而转告三思。三思与婉儿伪造墨敕,只说由中宗手谕,不必经过中书门下,便好直接施行,又况诏敕都归婉儿职掌,中宗又是个糊涂虫,所颁墨敕,统是婉儿代笔,是假是真,外人无从辨明”。韦氏利用墨敕贬中宗庶子谯王重福均州刺史,晋术士郑普思为秘书监,甚至“援武氏故例,当中宗视朝时,也在御座左侧,隔幔坐着”。

武氏病危,谓中宗,以后不必称她为帝,只称太后,又嘱:“我今日方信二竖[二张]为灾。王后萧妃二族,我前日待他过甚,你应赦免他的亲属。就是褚遂良、韩瑗、柳奭等遗嗣,俱宜释归,这是至嘱!”又顾太平公主道:“你是我的爱女儿,聪明类我,幸勿为聪明所误”。“转眼瞧及韦氏及婉儿等,只是摇头,不复再言”。

武氏崩。

朝中凡是反对武三思的,均被他或贬或杀,三思尝语人道:“我不知此间何人为善?何人为恶?但教与我善便是善人,与我恶便是恶人。”

安乐公主欲继承皇位,然中宗立李重俊(非韦氏子)为太子,公主与驸马武崇训蔑称重俊为奴。太子怒,与李多祚“邀同将军李思冲、李承况、独孤袆之、沙吒忠义等,矫制发羽林兵三百余人,杀入武三思私第”,斩三思、崇训,又欲入禁宫杀三思余党,未遂,太子亡。

武崇训死后,安乐公主与他同族兄弟武延秀私通。中宗闻知,竟将他招为驸马。韦氏亦与武延秀私通。

“重俊事败,韦氏、婉儿、安乐公主等,声焰益盛,再加宗楚客、纪处讷等,趋承奔走,事事效劳,因此宫禁变作朝廷,床闼几同都市”。“婉儿因三思被杀,意中少一个知心人,免不得又要另觅,她想文人学士中,总有几个风流佳客,可供青眼,遂怂恿中宗开馆修文,增设学士员,选择能文的公卿,入修文馆,摛藻扬华,有时令学士等陪侍游宴,君臣赓和,韦氏安乐公主等,俱不避嫌疑,与诸文士结诗酒欢,连流竟夕,醉不思归。婉儿趁此机会,拣得一个兵部侍郎崔湜,引作面首,(为避中宗),又想出一法,请营外第,以便游赏。中宗当即面许,拨给官费营造。婉儿既得营外第,安乐公主等援例辟居,顿时争奢斗靡,各造出若干华屋来”。

“(韦氏等)俱依势用事,请谒受赃。就使屠沽臧获,但教奉钱三十万,即别降墨敕,授给官阶,或出钱三万,得度为僧尼。僧尼势力,不亚官吏,自韦氏以下,竞营佛寺,广设醮坛。左拾遣辛替否上书谏阻,有“沙弥不可操干戈,寺塔不足禳饥馑”等语,中宗不省。嗣是狎客满后庭,浮屠盈朝市”。

韦氏见散骑常侍马秦客,光禄少卿杨均年轻貌秀,遂与私通。“约过了一两月,忽有定州人郎岌,叩阍告变,奏称韦氏与宗楚客等,将谋大逆。中宗正览奏起疑,偏被韦氏闻知,定要中宗立毙郎岌,中宗乃敕令将岌杖死。许州参军燕钦融,又上言:‘皇后淫乱,干预国政,安乐公主武延秀及宗楚客等,朋比为奸,谋危社稷,应亟加严惩,以防不测’。中宗得了此疏,面召钦融诘责。钦融顿首抗言,词色不挠,当由中宗叱令退去。谁知他甫出朝门,竟由宗楚客擅令骑士,把他拿回,掷置殿庭石上,折颈毙命。中宗未免动怒,查问骑士,系出楚客指使,不禁恨恨道:‘你等只知有宗楚客,不知有朕么?’楚客乃惧,即入告韦氏婉儿等,谓皇上已有变志。韦氏正因新幸马杨,也恐事泄,遂与马杨密谋弑主”。

马秦客从外面带入毒药,由韦氏亲自做饼,将毒放入馅中。“及饼已蒸熟,闻中宗在神龙殿查阅奏章,便令宫女携饼献去。中宗最喜食饼,取了便吃,一连吃了八九枚,尚说是饼味很佳,不意过了片时,腹中大痛,坐立不安,倒在榻上乱滚。当有内侍往报韦氏,韦氏徐徐入殿,假意惊问。中宗已说不出话,但用手指口,呜呜不已。又延捱了数刻,身子不能动弹,两眼一翻,双足一伸,竟呜呼哀哉了。享年五十五岁”。

参考文献:新、旧唐书,蔡东藩史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