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里的笑声

为了抄近路,每次送儿子上学我都要穿过一片废墟,以便驶入另一条宽阔的马路。废墟中有两排破旧的板房,那是种施工时临时搭起的房子,墙是两层马粪纸夹在一起的中空板做的。我上中学时的教室就是那种板房,冬冷夏热,只是废墟上的板房要破旧得多,为抵御北方冬天的狂风,房顶的油毡纸用砖头压着。这些板房很像是施工后遗弃下来的,有的已没了窗户、有的房顶塌了、有的则严严实实地密封着。

从来没想过这堆废墟里会有人住,然而随着天气的转暖,一些板房的门开了,里面居然住着人家!其中一间里面有几个大人在聊天,一个妇女抱着个孩子,而另一个孩子则在地上玩。房间里不时传来阵阵的笑声。以后穿过废墟时,这笑声时常可以听到。

我想起了贫富差距,想起了住在这些板房里的孩子,他们上学时该如何回答他们的家在哪里?他们在成长中是否会有自卑感?他们因贫穷所受到的轻视,是否会给他们的小心灵造成伤害?他们本应受到更多的关爱,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却是父母为孩子支付的学费越高,送他们去的学校越好,他们所受的关爱就越多。

天主所造的世界是为每个人享用的,大家本应得到相同的份额,本应有相同的权利得到自己应有的那份,然而各种人为因素造成了贫富不均。诚然,绝大部分富裕的人是靠自己辛勤的劳动而获得的报酬,但有钱并不意味有权浪费资源,随意挥霍无论如何都是有罪的。我们靠金钱或我们的强势无形中剥夺了弱势群体的资源,所以我们对穷人总该有些亏欠之感。

过去,一些人以为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而这一法则还被应用于人与人之间的竞争,以为弱势群体如果竞争不过强势群体,那么只好活该受穷了。可是,现在科学家却发现天主造的世界原来是“生态平衡”的,而并非“适者生存”,每个物种都是自然界中重要的一员。一位经济学家专门著书论述了经济活动中的“生态平衡”,结果获得了诺贝尔奖。由此看来,人类社会也是一样,“弱肉强食”会使人类发展失衡,失去生存的基础,人与人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人只有彼此关爱,才能继续繁衍。

废墟里的笑声不由让我产生对天主的感恩之情。即使这城市的一隅已被人遗忘,但天主却没有停止照看他们,天主在替我们弥合那些我们无意间所造成的伤害。天主同样让穷人感到幸福、快乐,正如安徒生笔下的烛所看到的:有蝴蝶结戴的富人家的女孩与有热土豆吃的穷人家的女孩,眼睛里同样会放射出幸福的光芒。财富永远不是幸福的标志,穷人的笑声一点都不比富人的少,由于没有过多的身外之物,穷人很可能比富人活得更轻松,这是神爱世人的又一个标记。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可以对穷人弃置不顾,我们需要关心他们的经济状况,关心他们的子女成长。天主爱每一个人,而每个人的灵魂都来自天主,都很尊贵,在天主眼里,人没有贵贱之分。当我们因冒犯他人而感到内疚的时候,我们对乞丐的出言不逊也应感到自责。我父亲给我讲过他小时候遇到的一件令他感动的事情。一位肮脏、褴褛的老乞丐想过马路,路人都绕开他穿过马路,可这时走来一位衣冠整洁的外国人,他并没有嫌弃老乞丐的肮脏,而是他恭敬地搀着老乞丐过了马路。我想,每一位基督徒绅士都应该有这种涵养。也许,在下次施舍穷人时,我们可以少一点施惠者的姿态,而多一份对穷人的尊重。

福音到故乡

昨晚我又梦见它了,一个隐匿在长白山山峦中的小山村。我梦见那里也盖起了一个小堂,很简陋,像其它房屋一样,房顶铺着茅草,而不是瓦。堂里,更确切地说是棚子里,正面挂着耶稣像,圣像下面的那张破旧的桌子就算是祭台了。

我时常梦见它。梦见我向村里童年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讲述耶稣的故事,梦见我向人打听去大秧(那山村的名字)该怎么走,梦见我在期盼那个老乡,他答应要用摩托车把我送过去…

其实我并不是生在大秧,但它却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以致成了我童年的标记。

文化大革命期间,57年被打成“右派”的父亲又被揪斗出来,然后又连同我母亲被送到农村“五七”干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父亲想让我也去农村锻炼,就让母亲把我从上海的外祖母家接过去。离开时,上海已是春暖花开。火车一路北上,到了东北的一座城市,然后再转火车到另一个小城,接着又坐上火车。父亲就在那趟车上与我们会合。父亲好象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深了,而且晒得很黑。他穿着一件旧棉袄,带着狗皮帽子,与同路的、拥挤在车厢里的村民无异。起初我并没认出他来,只见一个村民走过来,突然激动地拥抱母亲。火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周围全是山。我们下了火车,又坐上一辆长途汽车。那车在山间盘旋,后面扬起浓浓的尘烟,从此再也见不到柏油路了。过了很长时间,汽车在一个没有人烟、没有站牌的山脚下停了下来。我们下车后,汽车便扬长而去。我们硬走下公路,因为那根本没有路,然后在林间穿行,越过两条溪水,爬上山岗,看见眼前有一片夹在山间的、地势稍微平坦的山坡上散落着十来户人家,那就是大秧了。进村后,我看见几个棉袄破得露出棉絮、在稍高的地势上晒太阳的人向我们打招呼。我很惊讶地问父亲,这里怎么也会有拣破烂的人?可是不久,我和他们穿得就差不多了。我们住的农舍只有三间房,墙是石头和泥砌的,窗户下面有玻璃,上面是纸糊的,房顶铺着茅草。一进门便是厨房,两个泥砌的炉灶,上面坐着一口大得惊人的锅。厨房右侧的房间是别人的家,我们家是左边那间。趁父亲开门之际,我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里面有两个未经油漆的粗糙木箱和横在炕尾的一个柜子。外祖母绝不会把这些破烂和她的红木家具放在一起。我的心在往下沉。

大秧尽管没有几户人家,但都散居在各处,所以占地还是不少的。村子坐落在北山的斜坡上,左边是高高的东山,浮云时常从半山腰掠过,右边的山地长着茂密的松林,它衬托在远处巍巍的青山之下,正前方是一片向下起伏的开阔地,越过农田,又是原始树丛和遍地的山花、绿草,延伸到很远、很远,直到被云雾缭绕的山脉挡住。除了大秧,放眼就望不到别的人家了。我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村民们的纯朴、热情把我的陌生感一扫而光,我整天和这些新的小伙伴斯混在一起,我们去溪边抓蛤蟆,上山摘野果,去森林采蘑菇,冬天还可以在厚厚的积雪上划雪橇。我们过着近乎原始的生活,晚上家家点着小油灯,男人们会聚集在某家抽烟、聊天,女人则在家里做家务、看孩子。常吃的是玉米面饼和大葱沾酱。村里人最想望的美食是韭菜馅饺子和大米饭就咸鸭蛋,肉很难吃到,因此不在考虑之列。买东西要走几小时的山路去公社的商店,所以难得外出购物。谁家缺什么会到别家去要,我家好象是村里唯一点煤油灯的,因此女孩子常会来我家要洋油(煤油)洗头。村里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一辆牛车,但不轻易出动,秋天,我们会等在村口,看着牛车满载而归。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进过城,也没见过火车,即便在山岗那边的公路上,也很少有汽车驶过。如果某人准备进城,几天前大家就会议论这件事,等他回来后,全村的人都会云集在他们家,听他讲述城里的见闻。我多次向伙伴们讲解上海是什么样子,可直到我离开那里,他们还是想象不出上海是个多大的村子。父亲显然没有我那么快乐,种地回来,他好象心事重重。他时而因感叹山里人的纯朴、好客而念陆游的“莫笑农家腊酒混,丰年留客族鸡豚”,时而夜里坐在炕上,望着窗外明月照耀下的银色山川和皎白的院落,念李白的《静夜思》。我对诗的前三句非常有感触,可没有“低头思故乡”的伤感,因为我早已“乐不思蜀”了。

这里的人际关系既简单又亲切,人与人相处好象就是为了相互帮助似的。谁家要是有点事,大家便会立即前去帮忙。夫妻吵架,全村相劝。尤其当你独自一人走山路的时候,人之亲情显得更加强烈。离开村子,便很难再见到人,即使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心里也会涌现出一阵喜悦。如果后面的人发现你是朝与他相同的方向走,他便会快步赶上来,与你结伴同行,俩人聊天,讲述各自的故事。在这里无需提防陌生人,无需担忧什么隐私,因为陌生人只会带给你深厚的情谊,两人分手时俨然已成挚友,依依不舍。也许若干年后,他会路过你家,那时你定会“五花马,千金裘,呼儿换出将美酒”。

村里很少有陌生人来,但无论谁来,都会受到热情款待。一天,从山东来了一位要饭的,于是妇女们便忙开了,一边向他问寒问 暖,一边给他准备粮食、准备吃的,直到那个要饭的说:“够了,够了,再多就拿不动了。”他走了以后,村里还会留下余音,对他深表同情,为他家人担忧。山里人的善良就像他们周围的环境那样美。每当想起与他们相处的岁月,我总能发出这样的感叹:“在未接触到尘世间的垃圾文化以前,人凭借天主赋予的良知,居然也可以相处得这么好。”我想天主本来就是要让人如此简单、亲密地生活在一起,而没有自私、贪婪、欺诈…。

这里的环境确实是很美,而这一切并没有任何人来照料,只有天主在呵护它,竟把它造就得这么美。这对我日后认识天主有极大的影响。想想城里的那些环卫工人,他们开着水车,整天移花接木,可是人工再怎么雕琢,就是比不上自然界的美。

由于爱睡懒觉,我几乎总是在村里的小伙伴们走了以后,才独自一人去学校。学校在另一个村子,需要走很长的山路才能到达,这给了我极好的、欣赏大自然的机会。朝阳驱散晨雾,穿入森林而放射出的万道霞光,泥土的芬芳,绿草的清馨,随风飘来的花香,无一不让人心旷神怡。独自一人走山路并不感到孤单,大自然生机勃勃,小鸟在林间自由自在地歌唱,狍子时而会跑出森林,偷偷地看你一眼,更有各种小动物在草丛里嬉戏。天主也决不让大自然变得单调。第一年春天,我翻过的那个山坡被各种鲜花点缀得色彩斑斓,而第二年春天,山顶却开遍鲜艳的橘红花。秋天是金色的。记得有一年秋天,父亲带我去爬东山,中午我们坐在一棵大树下,望着徐徐飘下的落叶,吃着糖饼,听父亲讲牛顿的故事。到了冬天,这里就是名副其实的林海雪原,风景如画。

大自然总能给我一种亲切感,现在想来,那是因为置身于天主的造化之中。难怪隐修院总是建在渺无人烟的地方,那里确实更接近天主。

多少年来,总是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些朝夕相处的小伙伴、照顾我的长辈、还有老师…相信他们会像当初专心听我讲述上海的故事一样,听我讲耶稣的故事。可是,它在哪儿呢?那时我还小,不认识路,而当年回城时,父亲单位的车还是从反方向,把我们接回去的。过去不敢向父母提这个要求,因为那段牛棚生涯是他们最不愿回忆的。可现在恐怕没人记得具体的进山路线了。但我相信天主总有一天会让我回去的。

让天主当你的老板

你比天主更聪明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就把你的工作完全交付给天主,让祂当你的老板,你给祂打工,没有不成功的道理。确切地说,就是在工作中遇到困难和问题时,就向天主咨询(不便向天主说的,可向圣母“耍赖”。比如我开车前总会向圣母说:“圣母啊,发发慈悲吧,你的孩子又要开车了,你知道我很犯蹙。”于是,勇往直前)。但是,前提是你要能听到天主的声音(否则你白咨询)、你要谦逊(想想你和天主之间的智商差距)、你要成为祂顺手的工具(天主当然不会下来替你挣工资,祂要借助你完成你的工作)。要想达到这个境界,或者说要想成为基督徒绅士,你应该按此计进行:

1、发自内心地理解你现在的工作,就是为天主做的工作(这可不是异端,圣施礼华就是这么教导的);

2、每天要确保早晚各半个小时的祈祷时间。打退堂鼓了吧?刚开始我也很不情愿,可是后来发现我在工作上花这么多时间冥思苦想纯属多余,凡是你力所不能及的,天主早已给你安排好了,所以还是跟天主多呆一会儿更划得来。下面告诉你如何打发这半小时:

(1)在圣像前静默片刻,和天主说几句话(不用我教吧?这么隐私的部分)。

(2)念大圣号经、天主经、圣母经、圣三光荣颂、信经、早(晚)感谢经、信德经、望德经、爱德经。你

不会嫌经文多的,因为念经的时间远远不够半小时。

(3)读五分钟圣经(首选新约部分)。然后默想你所读的部分。

(4)商务对话开始,向天主咨询你工作上的问题,聆听天主的答复。此时一定要注意魔鬼的干扰。记住一

个原则:天主决不会让你做违背教义教规的事。凡是恶念必来自魔鬼。你一开始可能听不到天主的答

复,没关系,只要持之以恒,必能与天主产生心灵上的沟通。

(5)晚上的半小时:省察你一天的行为,然后念小悔罪经;早上的半小时:告诉天主你今天的计划和决

心。

这样下来,半小时还是紧巴巴的。

3、念玫瑰经(一般情况下念简易玫瑰经即可。可以在上、下班的路上念)。

4、中午念三钟经(也就两、三分钟时间。如没顾上念,可以在晚上半小时祈祷里念。我怕忘掉,所以早上就

把三钟经念了——懒人的办法,不要效仿。)。

5、主日必须望弥撒。平时有时间或机会也应该望弥撒。

你只要按计行事,持之以恒,必会在职场大获全胜或者生意兴隆。

但是,谨记使此计生效的要点:你一定要对天主充满信心。如果以半信半疑、试试看的心态“操练”,你就会像在海面上行走的伯多禄一样,沉入海中。

其实这种“操练”就是内修生活。内修生活能提高我们的素质和品味。我们一定要把自己提升到这样一个高度:就是天主可以放心地给我们委以重任,或许还附带随此重任而来的财富。一个高素质、有品味的绅士,不会滥用财富,而一个缺乏内修生活的人,有了钱以后可能马上变质:什么骄横跋扈、生活奢侈、作风糜烂、家庭离异全有了。天主担心的就是这个。也许你会说:“我可以发誓……”省省吧。天主了解你比你了解自己还清楚。所以在我们向天主抱怨贫穷之前,最好先反省一下,我们的内修生活到位吗?天父希望我们将来回到祂天堂的家。想想父亲的良苦用心吧。

关于内修生活以及如何理解你的世俗工作就是使徒工作,可以看看本网的主业会文章,尤其是《道路》和《犁痕》。

重要提示:别误以为我写了这篇文章,就说明我的内修生活很到位,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我只是小有心得而迫不及待地拿出来供大家分享。“大内”高手多的是。

你有过初恋吗?

相信初恋过的人都不会怀疑初恋时的那份真挚,那是真正的爱情:纯洁、无私、愿意为她(他)牺牲一切。我的初恋是在中学时开始的,那时上学从不迟到,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寻她。我觉得她是那样光彩夺目,与她在一起便感到幸福。至于别人会怎么想,父母是否会反对,自己是否会有所损失,我才不会去管它。早恋使我的学习大受影响,结果没考上名牌大学,但我至今也没后悔,因为我毕竟真诚地爱过,那段甜蜜的记忆是无法用其它东西替代的。

后来她嫁人了。我曾深深地为她祝福,希望她婚姻美满,还像小时候那样爱笑。

人们对初恋之所以难以忘怀,正是因为那份纯洁、无私、可以为她(他)抛弃一切、赴汤蹈火、吃糠咽菜的爱,那份忘我、只愿她(他)幸福的爱。那么人对天主是否也能有这种爱呢?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很多神长、修女就是这样爱耶稣。圣女小德兰便是这些“痴情”人中的一个。她对天主的赞美之辞绝不亚于我们给异性写的一封封情书,她爱天主爱得如痴如醉,以至她在修院里所受的种种磨难都化作了无比的甘怡,为爱的人受苦,再苦也是甜的。我认识一位法国神父,他拿到硕士学位后在法国公司驻华沙办事处当首席代表,待遇很丰厚,可是他怎么也割舍不下对天主的爱,结果他毅然离开世俗和为他落泪的女秘书,当神父去了。看到他整天乐不可支的样子,便知他一定是在恋爱—-与天主恋爱。

人是天主按自己的肖像造的,因此人所具有的那份爱的情感也是从天主那里得来的,但天主更知道如何去爱。圣史若望告诉我们,“天主竟这样爱了世界,甚至赐下了自己的独生子,使凡信衪的人不至丧亡,反而获得永生。”[若3:16]不是吗?耶稣为了人甘愿屈尊就卑取得肉身,甘愿降生在马槽里,甘愿当穷苦的木匠,最后还“发痴”到任人把自己钉死在十字架上。如果换上别人,并且也有耶稣的奇能,不把法利塞人怒而杀之,但至少也可以逃脱掉。只有祂会这么“傻”。我爱天主的这份痴情。天主的爱与人的爱之间的最大区别还在于,天主爱人可以不计较人的缺点,人若犯了错,别人也许不会原谅他(她),但天主却会宽恕之,怜爱之—-这是我爱天主的又一个理由。

人神之爱其实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天主是爱,祂在造人之时便充满了爱意,在祂造了亚当之后,便认为“人单独不好”[创2:18],于是便为他造了女人。天主真是把人当作祂的子女,所以才会想得那么周全。天主爱人,但同时祂希望人也爱祂,这很正常。作父母的没有不爱孩子的,但同时当然也希望子女爱他们。一切都非常自然,非常符合伦理。爱天主永远不会害相思病,因为祂始终爱人,倒是人经常见异思迁,无情无义地忘掉祂。与天主相爱永远不会失恋,只会得到幸福、平安与喜乐,爱得越深,得到的幸福就越多,直至到天堂与祂结合。在天堂与天主相聚的幸福,在人间是体验不到的。《天主教圣经学习》的作者说,圣经中经常用新婚、婚宴来比喻天堂的喜乐,因为人类实在找不出其它词语来形容天堂的幸福了。因此,如果我们用新婚的感受来窥视天堂的幸福,那必是刺激、兴奋、狂喜的感觉。当然天堂之乐远不至此,只是我们体会不到而已。

令人遗憾的是,有些教友却不知道如何去爱天主或感觉不到天主的爱。我当初奉教时,给自己定的底线是不下地狱即可,可是现在想来,如果不爱天主,奉教真的没有什么意思。爱是幸福的源泉,如果没有爱,一切黯然失色,兴味索然。那么人该如何与天主相爱呢?对那些已爱上天主的人来说,他们各自都会有自己的经验。我的经验是读《圣经》,尤其是《新约》,特别是四部福音书,必须熟读。爱需要彼此的交流与沟通,而圣经是天主的圣言,也就是天主对我们说的话。不学圣经,祈祷时很难听到天主的声音,因此也就很难与天主交谈。

另外一种笨方法似乎也可以采纳,那就是用追当初女孩子的方法去追天主,向祂大献殷勤。天主当然不会因你买不到玫瑰花而去别人家园子里偷一枝来送给祂而受感动,但在你祈祷时,可以问祂:“主啊,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在念《天主经》时,真心实意地愿祂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在你做了件善事后,可以马上向祂汇报:“主啊,你高兴吗?”在你经历磨难时,可以对祂说:“主啊,权当这些是为祢作的牺牲了。”在你得到回报时,当然也别忘了感谢祂。

还有一件最中悦天主的事就是向你周围的人传教,这是祂最希望你做的事,单从如何去爱天主的这个议题来说,你宣讲福音的口才有多笨拙,对方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用这种方式向祂表达了强烈的爱。诚然,我们以后应掌握传教技巧,以便更好地光荣天主。

天主是重感情的,你用这么多方法,尤其是传教的方法去勾引祂,祂必中招。去爱吧,难道你不想幸福吗?我们不必非要苦苦等到升天堂再享受永福,幸福完全可以从今天开始。

危哉,懒仆!

昨天听一位朋友说,他十年前去过一个地方,那地方有两家是教友。他感到兴奋,茫茫人间居然也有信主的人。可十年后他再去那里,却惊讶地发现,那地方到处都贴有新教的标识,家门口贴的是赞美主的对联,商店里有快乐的、乐意以耶稣之名给你优惠的店主。可天主教友却依然是那么两家。

我无意去判断那两家为何不出去传教,但可悲的是,这种现象却具有普遍性。在北方的一座小镇,十年前,那里的教友因有一万之多而感到自豪,两百名新教弟兄姐妹因没有教堂而不得不租用我们的教堂来做礼拜,可是现在,四座基督教堂耸立在那里,堂内人声鼎沸,到处是年轻的面孔,而我们却还只有那一座教堂,常去教堂的也只是些老年人。再看看十年来我们身边发生的变化吧,过去天主教与新教一样,都是凤毛麟角,可是现在,在我们的同事中,在我们的邻居间,甚至在医院里的病友中,都能见到新教信徒的影子。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可是十年来我们公教信友在干什么呢?我们担负起传教的责任了吗?显然没有,至少其力度完全不能与新教弟兄姐妹相提并论。这不禁使我想起《玛窦福音》中关于金元宝比喻[玛25:14-30]里的那个可恨的、只会把金元宝埋在地里的懒仆。他不想去冒风险,不想受累“在没有下种的地方收割,在没有散布的地方聚敛”[玛25:26],以为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把金元宝藏起来,这样至少不会有损失。结果主人回来后大怒,质问他为何不把钱存在钱庄里,因为这样做至少也可生点利息。可见那个懒仆根本不想费神去考虑怎样才能为主人多挣点钱,因为把钱存入钱庄这种做法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就能想得出来的。懒仆之可恶在于他的懒惰与自私,只想保全自己而无意去奉行主的其它旨意。

相比之下我们又好得了多少呢?我们似乎并不缺少“救”自己灵魂的热情:念经,望弥撒,甚至传抄那些据说能获得某种大赦但教会从未颁布过的经文。至于如何去传教、如何使更多的人得救,为天主赚得更多的灵魂,让更多的人来光荣天主,这恐怕没必要去管它了吧?然而这正是天主要求我们每个基督徒必须去做的。我们以为自己得到点圣宠够救自己的灵魂就可以了,然而我们的保守,我们只敢把元宝埋在地里的怯懦,我们对他人的冷漠很可能会使我们丧失已有的那么一点点圣宠。耶稣说:“不是凡向我说‘主啊!主啊!’的人,就能进天国。”[玛7:21] 念经、望弥撒既是为了崇敬天主,也是为了坚固我们的信德,作基督的勇兵,去传教、去关爱、去服务他人。切勿将念经、望弥撒当作表面文章来做而没有内心的皈依,在礼仪方面,法利塞人做的一点都不比我们差,但耶稣却说他们是有祸的。

那个懒仆最后是被他的主人“丢在外面的黑暗中,在那里必有哀号和切齿”[玛25:30]。

体会主业团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主业会那几个家伙(我喜欢某人的时候就爱这么称呼他,或者给他起外号)这么可爱?他们对你很客气吗?一点也不。比如我去机场接一位主业会朋友的时候,他完全不像那个美国佬(另一个教友)那样兴奋地过来和我握手。他很随和,当然更不做作,在去宾馆的路上我们聊了起来,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总之,和主业会的人在一起让你感到自在,愉快,一点也不拘束,也无需把时间都浪费在客套上,可以直奔主题(我喜欢的工作方式)。我的神师,那个专挑我毛病的家伙,在我和他见面还不到几分钟,就认为我在某某事上做的不对。可是,我经常想起他,并且也在努力矫正自己,免得让他失望,尽管他一点也不严厉。也许你会问,他们的魅力在哪儿呢?我也曾捉摸过这件事,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他们很真诚。他们虽然性格各异,但是他们都很真诚。我相信如果我内修下滑的话,我的神师真的会很伤心。

由此看来,真诚确实能打动人心,能带来很多朋友。我们周围的很多人都是教外的,应该与他们交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对你肯定没坏处。然而我们在与外教交朋友方面,会有很多“心理障碍”。怕别人因你奉教而把你当作另类,怕外教的把你带坏,等等。可事实是,如果你不把自己当作另类,没人会另眼相看你,只要你不想学坏,没人能把你带坏。不要怕交朋友,尤其是和罪人交朋友。交友的关键是真诚待人。你真诚地与人交往,自然地流露自己的信仰,坦率而关切地指出朋友的缺点…你会很快发现,你的朋友很尊重你的信仰和你的道德观,并会因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自豪。也许他们可能会开些对天主不敬的玩笑,但你应该原谅他们,毕竟他们还不认识天主。他们的不敬,对你也应该是一种鞭策,促使你更加完善,让别人在你身上看见耶稣。有一天,你的朋友会彼此说:“这哥们真好,他信天主教…”,“哦!难怪他这么好,原来他是天主教徒”。如果你听到这样的评价,不妨仰望蓝天, 在白云掠过之后,是否看见天主正在向你微笑?

朋友多了,自然会有人问你关于信仰的事。不过你千万别因此把自己装扮成圣人,你的朋友不需要穿圣德外衣的人,他们需要真心实意爱他们的人。真实展现你自己,不要虚伪,没必要掩饰自己的缺点。

我认识一个主业会朋友,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他的客户都是“中国”字头的大公司,其中不乏党员、高干之类有地位的人。他想起这些客户就高兴(客户们自然也有同感。记住这个哲理:当你喜欢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一定在喜欢你;当你讨厌某人的时候,记住,他也以同样的心情在讨厌你。因此,最好不要讨厌别人)。他对我说:“不瞒你说,我和他们的亲密程度甚至超过咱们之间的关系。”他常把圣像送给这些客户,而他们也期盼中国的宗教政策不断改善,一有好消息就告诉他,并说:“这对你们有利。”

好玩儿吧。他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受益于善待朋友。因此,你也应该以一颗真诚之心去广交朋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拒绝爱,放手干吧。

就像我刚才说的,另类之感完全是我们心里在作怪。不要因为是天主教徒而放弃交友的乐趣。想想看,如果你遮遮掩掩,回避你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信仰,怎么能交到好朋友呢?没有坦诚交流,你和他只能算作熟人,而非好友。当然,为了讨朋友喜欢而刻意隐瞒自己的信仰,并与他们“同流合污”,那就更不应该了。酒肉朋友是不会长久的,人们都需要高尚的朋友,并需要你带去基督的光来唤起他们的善意。至于“反正我自己信就行了,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之类的念头,那是宗徒们在圣神降临之前,躲在耶路撒冷时的想法,现在,圣神降临已两千年了,别那么落伍。如果你还是担心,那就向圣神祈祷吧,然后去交朋友。至于说传福音——当然,那是每个基督徒的责任——还是先学会怎么交朋友吧,然后大胆而又自然地阐明你的信仰,接下来的事,圣神会告诉你。

《圣母颂》歌词

《圣母颂》最流行的有两个曲调,一个是舒伯特(Schubert)谱写的,另一个是古诺谱写的,但歌词都一样,就是天主教会的圣母经,歌词是用拉丁文写的:

拉丁文:

Ave Maria, gratia plena, Dominus tecum, benedicta tu in mulieribus, et beneditus fructus ventris tui, Jesus. Sancta Maria, Mater Dei, ora pro nobis peccatoribus, nunc et in hora mortis nostrae, Amen.

英译文:

Hail Mary, full of grace, the Lord is with thy, blessed art thou among women, and blessed is the fruit of thy womb, Jesus. Holy Mary, Mother of God, pray for us sinners, now and at the hour of our death, Amen.

圣母经:

万福玛利亚,你充满圣宠,主与你同在;你在妇女中受赞颂,你的亲子耶稣同受赞颂。天主圣母玛利亚,求你现在和我们临终时为我们罪人祈求天主,阿门。

哦,我是在国内!

在国外住时间长了,回国后总会感到惊异,因为这里的很多色彩是别国所没有的,只是我们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罢了。现罗列如下:

1、对女士是不必谦让的

在国外,女士优先是必须的。在中国却不必来这套。挤公车完全不必考虑性别差异,抢座位,那要看谁跑的快。在国外,朋友请我和太太吃饭,朋友先帮她拉开座位,然后坐在她旁边为她捡菜、向她介绍每道菜的口味,总之,照顾得非常周到。回国后,同样是朋友请客,可太太却感到很不受用。没人给她捡菜,也不让她优先行走,上车也没人为她打开车门。我在国内也一样,在北京乘地铁,不好意思给女士让座,因为怕她以为我想吃她豆腐。国内时时讲男女平等,真不知女性地位是提高了,还是下降了。

2、人是要给车让路的

外国人认为车给人让路是正常的,因为强者就应该谦让弱者。二十年前我第一次到国外,脚一迈下人行道,汽车便纷纷停下来,我也觉得奇怪,附近没有红绿灯啊。当意识到车是为我让路时,真让我感到受宠若惊。我是被国内的车吓怕了,即使是今天在国外过马路,看到川流不息的车,还会犹豫,有时儿子催我:“走啊,这又不是中国。”据我分析,在中国,人给车让路是自古开始的习俗。在古代,每当大官的轿子出行,总要打出“肃静”、“回避”的牌子来驱逐行人,这样就逐渐形成了弱者应该礼让强者的心态。现在,汽车早已不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但是强者心态依然存在。有一次我乘出租,眼看前面的行人已开始过马路,可司机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了上去,吓得行人又逃回人行道。这种恐怖场面也只有在国外电影里看到。

3、喝酒是要被强迫的

喝酒本应是一种享受,和朋友在一起,聊着天,慢慢品着酒,感到稍有醉意时,再改喝软饮料,非常舒服,但到了中国的酒桌上,喝酒便成了战斗。你不想喝不行,硬逼你喝下去。不管酒有多名贵,一仰脖,照样灌下去,真怀疑他们是否分得清茅台与二锅头的区别。难怪法国人说中国人在糟蹋他们的酒。我在国外,国酒、洋酒、清酒统统都喝,回国后滴酒不沾,因为我知道喝下第一口酒后的下场会是什么。

4、和陌生人打招呼会被当作神经病的

在国外,不管是否认得,两人相遇总要打个招呼。在中国则完全不同。有一次我和太太回国,刚一打开单元门,就迎面碰上一位女士,我很习惯地说了声:“你好!”对方很诧异地看看我,再看看我太太,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开了。我想她可能把我们当成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就像在前苏联时代,一个年轻人想帮一个老太太拎东西,老太太让他滚开,否则就叫警察了。仔细想想,两个人走个对面,谁也不理谁,是不是更尴尬呢?这可不是中国自古的传统。中国是礼仪之邦,这点名不虚传,即使在今天的边远山区,仍保持这一优良传统。小时候父母被下放到边远山区,我也跟了过去。当地民风十分纯朴,见面均相互打招呼。在路上,如看见前面有人,后面的人便会加快步伐赶上去,不管是否认得,两人都会边走边聊,让人觉得情意浓浓。城里人的人情味就淡多了,大家互不信任。这个社会的诚信度确实亟待提高。

5、人挤人是不会被视为“不恰当接触”的

“不恰当接触”(improper contact)是国外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为制造教会所谓的“性丑闻”而想出的新词汇。至于什么才算不恰当接触,那要看“受害者”的感受。你哪怕只碰了“受害者”一根手指头,如果让他感到极度不适,那就算不恰当接触。不过在中国完全不必有这个顾虑,因为你每天上街、去商场都会面临不恰当接触。人碰人、人挤人是家常便饭。也许有人会认为那是因为中国人太多,但是日本的人口密度比中国还大,在高峰期,路上密密麻麻都是人,但是大家都给对方留下一定的安全距离,

6、看病是要知道挂哪个科的

我相信中国人的医学水平绝对高于外国人。在国外看病,你只要告诉医生哪里不舒服,剩下的事就由医生办了。在中国看病,你首先要知道该挂哪个科。如果挂错科了,尽管你已等了很长时间,医生也会让你重新挂别的号。外国医科大学毕业就可拿到行医执照,中国医科大学毕业,只熟悉某一个科。据说这一杰作是照搬前苏联的。医科大学分为众多科系,只让学生去学某一科,所以中国的医生缺少综合医治能力。有时患者为了看病不得不挂几个科,但究竟谁能对患者的健康做个综合评价,这恐怕要靠患者自己的医术了。

7、主日工作是理所当然的

在国外,主日除了去教堂,没地方可去。商店、餐馆基本都关门。我有一次甚至“无聊”到一连望好几台弥撒,因为确实没地方可去。后来有了朋友,大家主日依然是讨论去哪里望弥撒、在哪里念玫瑰经,或者去“骚扰”某位神父,去当他下手,为他做点事情。没人有心思想工作的事。

骄傲不单是瞧不起人

一般认为,所谓骄傲就是瞧不起人,可教会所说的骄傲(Pride),其涵盖范围要比这个广,韦氏大辞典是这样解释的:“(骄傲是)七宗罪之一,(表现为)过分自尊(如在才智、美貌、财富、地位方面),没有道理的优越自负感;重己之尊,轻人之卑,自高自大”。

“重己之尊,轻人之卑,自高自大”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骄傲,“没有道理的优越自负感”我们也能体会到。在生活中,我们偶尔也会遇到这样的人,他们不可一世,目中无人,趾高气昂。在哲学上,我们称骄傲为盲目性存在,就是说,骄傲的人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他们认为自己无比优越,高人一等。然而在现实中,天主造的人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他天赋的优良品质,每个人也有因原罪带来的瑕疵。从人类学角度讲,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人和人之间不能说谁比谁更优秀。如果你觉得人人都比自己强,这不客观,但是,如果你觉得自己比所有人都强,这也不符合事实。

在当今社会,有的人以财富、地位论尊贵,但奇怪的是,当他们买到包装精美的劣质产品的时候,也会气的要死。天主也是要看品质的,当一个人去掉外包装,赤条条来到天主面前的时候,祂要看品质,才不管你外包装有多么精美。人对人的评价也一样,不会认为对方富裕、地位高就应受更多的尊重而不考虑其人品如何。所以,当一个人因财富、地位而产生一种轻飘飘的超人感的时候,那只是他的个人遐想,没有人想朝拜他,尽管他身边不乏拍马屁的、想从中获得好处的人。

在骄傲中,最难界定的是“过分自尊”。正常的自尊心与过分自尊之间确实没有一条明确的分界线,但大体上,我们可以罗列一些过分自尊的表现:

1、受批评时,不去反思自己是否做错了,而是感到很受伤,甚至对批评者产生憎恶感。

评:内心觉得自己很棒,容不得别人批评。可是自己批评别人或看到别人受批评时,却觉得没什么。这就是过分自尊的骄傲。

2、当别人指出自己的缺点时,第一反应就是辩解。

评:过分自尊的一种自我保护。

3、不愿意道歉,认为道歉是件很丢脸的事,可别人向自己道歉时却感到很受用,也不觉得对方丢脸,甚至希望别人拥有勇于承认错误的美德。

评:傻不傻,干嘛自己不拥有这项美德。

4、在自己认为很棒的方面,容不得别人在这方面比自己强,当发现别人在这方面比自己强时,心里感到酸酸的,可一旦发现此人有些地方不如自己,心里就感到莫大的安慰。

评:不愿意从虚幻走入真实的世界,从而导致不敢面对现实。

5、渴求表扬或赞誉

评:这种“渴求”体现出内心希望得到肯定。在英语中,骄傲(Pride)与虚荣(Vanity)是同义词。当虚幻世界不断受到真实世界的挑战时,就会产生虚荣心,希望得到表扬或赞誉,以弥补虚幻与真实的差异。

6、害怕被别人瞧不起

评:这是虚幻在现实面前彻底崩溃的结果。一个觉得别人处处比自己强的人,别人怎么看自己对他来说无所谓;一个自信的人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而骄傲的人一旦遭遇失败却很难迈过这个坎。

过分自尊很容易变得虚荣,最终导致丧失自信。有人说,自尊能够产生自信,这很难说,因为自尊是一种心态,一种感受,如果自信建立在自尊上,那么,一旦自尊受到了挫折,自信也会随之消失。以感受作为自信的基础是不牢靠的。事实上,自信是建立在成功经验的基础上。比如一个人的祈祷不断应验,他会很自信地做事,因为他知道,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天主都会帮他渡过难关。

骄傲不但得罪天主,也给自己的发展设置障碍,积极的做法是:客观评价自己和他人,勇敢面对自己的弱点,并设法改进。孔子说“三人行必有吾师”,就是要我们虚心向周围的人学习、求教,以获进步。圣施礼华更是说:“…假如你的谦逊,让你感觉到自己是垃圾:一大堆垃圾!我们还可以用你的可怜来做些大事”。(道路605)也就是说,当人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反而能全心依靠天主,干出一番大事来。

读雷立柏译《教会史》需注意的几点

在大陆成长的人通常会形成一种思维定式,那就是认为历史是用来歌功颂德的,不是歌颂一个民族的伟大,就是歌颂某位君王的英明或者某个朝代的辉煌。有这样思维定式的人在读教会史的时候就会遇到困难。历史学主要是用来总结人类过去所犯的错误,使它成为一面镜子,供后人反思,以免重蹈覆辙。如果读者想了解教会的辉煌,读教会史通常会使他失望,因为伟光正通常不是史学家感兴趣的话题。

历史是一门学科,有它专门的、研究历史的方法,超出历史学范畴的事物,它不去研究,因此可想而知,如果没有了启示、没有了圣神、没有圣母显现、没有圣人圣迹、没有教宗训导,没有一切超性成分,剩下的就是一群罪人在管理教会,他们会犯各种各样的错误。即使是天主教徒写的教会史,他们也会坦然叙述教会所犯的错误,甚至似乎有意对此津津乐道,然而这就是史学家的任务。

以毕尔麦尔等著、雷立柏先生译的《教会史》(分古代教会史、中世纪教会史、近代教会史三卷)为例。毕氏教会史的作者都是天主教徒,但该书不是专为天主教会写的,而是用作德国大学和各基督教派神学院的教科书。作者在导论上就说,本书不偏袒教会,事实上,他们岂止是不偏袒,而是处处在讨好教外朋友。诚然,向教外朋友示好没有错,但过分讨好也难免有失中立、客观的立场。除此之外,笔者认为,天主教徒在读本书时,有三点需要注意:

1、对历史上耶稣的描写容易引起人们误解

毕氏教会史在论及耶稣在历史上的存在是这样写的:‘一些近代的学者否认了耶稣在历史上的存在,比如A. Kalthoff, P. Jensen, A. Drews, P. L. Couchond等。他们说,救世主是一个纯粹神话式的人物,他的神话来自近东地区很普遍的“神 – 人救世主”观念以及犹太人的Messias观念,但这些猜测是彻底批判精神的严重错误。一个来自2世纪的papyrus(手抄纸)的残片告诉我们:《新约》的记载在1900年的历史中是没有任何变化的。犹太作者和外族的作者也曾写了重要的关于耶稣的记载。罗马历史学家Tacitus(塔西托,+120年)在他的著作中(Annales XV 44)论及Nero(尼禄)迫害教会的事件,并且说,Pilatus(比拉多/彼拉多)总督使基督受死刑:auctor nominis eius [scil. Christianorum] Christus Tiberio imperante per procuratorem Pontium Pilatum supplicio affectus erat。小Plinius(普林尼)总督约于112年向Traianus皇帝写过信(Plin. Epist., 10,96)并且其中说,Bithynia地区的天主教徒们在礼拜中向基督唱歌,把他当作神(Christo quasi deo carmen dicere)。大约在93年,犹太历史学家Josephus Flavius(约瑟夫斯)在他的Antiquitates Iudaicae 20,9,1称Jacobus(雅各伯/雅各)为“耶稣的弟兄,而耶稣被称为基督”。然而,同一书中另一个章节(18,3,3)曾引起了怀疑:“那时候出现了耶稣,一位重要的人[如果能称他为人],他完成了引人注目的工程,[一位教导寻求真理的人],他吸引了很多犹太人和外邦人。他是Messias(默西亚/弥赛亚),当Pilatus顺着最高贵的人的控告,判他要被钉在十字架后,他的信徒们仍然没有离开他。[因为在第三天,他活着显现给他们,因为先知们预言了很多事关于他]。一直到现在,以基督取名的天主教徒团体仍然存在。”在括号中的话可能是后来的天主教徒编者加入的,因为它们不能符合Josephus的语言习惯。Eusebius(欧西比乌斯)大概已经知道这些插入的词组(参见Hist. Eccl. 1,11,7-8),但Origenes还不知道这些话。虽然很多人认为,这些话是一位天主教徒加入的,在近代的学者当中有一些保卫了这些话的原始性(比如Harnack, F. C. Burkitt, A. Seitz, C. Willems, L. Wohleb, Fr. Dornseiff)。另一些学者(如E. Schuerer, E. Norden, P. Batiffol, P. Corssen等)说,上述的整段是后人插入的,都不是Josephus的原文。Josephus著作《犹太战争》在11或12世纪的古俄罗斯语译本中也包含了5段关于耶稣的话,但这些话肯定是后人加入的,不是Josephus的原话,虽然R. Eisler曾替这些进行过辩护。

‘完全虚构的是某一个Abgar de Edessa王(参见12,9)和耶稣的信件来往(见Eusebius, Hist. Eccl., 1,13)。另一些伪造的文献是Pilatus总督向Tiberius皇帝的一份关于耶稣死亡和复活的报告,以及Lentulus(据说是Pilatus的前任总督)向Senatus(元老院)关于耶稣的外貌的报告。在近代有Ernst Edler von Planitz(1910年)发表了一封信关于耶稣和他的门徒,据说这封信是埃及的医生Benan于83年写的,但实际上是Planitz的无礼伪造。’(毕氏教会史7.2节)

毕氏教会史论述耶稣在历史上的存在只有这一节。但这一节给人的印象是:提起耶稣在历史上的存在,这便是个有争议的问题,涉及耶稣在历史上存在的文献不多,且大部分是伪造的。最重要的文献莫过于犹太史学家约瑟夫斯的《犹太古史》,但很多词句还是后来的天主教徒加入的。

事实是,在古代从未有人怀疑过耶稣的历史性,即使是天主教的敌人也不怀疑,只有到了十八世纪末,那时已有无神论存在,有些作者才开始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争论耶稣的历史性,他们在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仍在争论这一问题,但后来已没有人把他们的质疑放在心上了,因为他们的怀疑经不起辩驳。

毕氏回避了圣经以及早期教父们的见证和他们撰写的教会史,毕氏教会史提到的欧西比乌斯(260-341)是凯撒利亚主教,被誉为教会史之父,他收集了大量教内外人士对耶稣历史性的见证,包括约瑟夫斯《犹太古史》里的内容。奥利振(Origenes,185-254)也是教会史学家,还有圣坡旅甲(Polycarp,69-155)、圣爱任纽(Irenaeus,115-3世纪初,教父,里昂主教)、圣犹斯丁(Justin,100-165)、等等,都收集到教外证明耶稣历史性的证据,甚至包括犹太人对耶稣和辱骂。

教外历史著作涉及耶稣的片段不多(涉及早期天主教徒生活而间接涉及耶稣的片段当然就很多了),但也不像毕氏教会史给人印象的那么少。比如生于撒玛利亚的史学家他勒(Thallus)描述耶稣受难时遍地都变黑了的情形,而当时是满月时节,不可能发生日蚀。罗马帝国提庇留时代的历史记载也提到了这次非正常的日蚀。又如犹太他勒目(The Jewish Talmads)在他的《耶稣家谱》中称耶稣为童贞女之子,“………在逾越节的前夕,他们把他钉在十字架上。”还有些犹太人的记载对主耶稣就不尊敬了,比如犹太拉比犹迦南(R.Youchanan)的学生如乌拉(The Amoa Ulla)说:“你认为拿撒勒人耶稣还有权上诉吗?他引诱人误入歧途。怜悯人的上帝曾说过:‘你不可怜恤他,也不可遮庇他。’但耶稣却例外,他与当时的官府当权者有交情”,等等。还有罗马帝国薛东尼斯(Suetonius)、蒲林尼(Pliny the Younger)、鲁士安(Lucian)、大鲁士(Thallus)的作品以及罗马皇室官员哈德良(Hadrian)的记载等,他们都提到了耶稣。

至于约瑟夫斯在《犹太古史》中对耶稣的记载,认为括号中的词句不符合约瑟夫斯的语言习惯,由于书中没有交代这一段是用什么文写的,也没具体说明怎么不符合约瑟夫斯的语言习惯,我们不好随意下结论,但既然有人进行了反驳,显然语言习惯之说有它站不住脚的地方,甚至已被彻底驳倒,这样比较好说明:一些人因为语言习惯之说被驳倒了,才干脆提出上述的整段都是后人插入的。最有力的证据是,人们后来找到了一篇阿拉伯译文,括号中的词句都在里面。

从教会的角度看,耶稣有十二宗徒及众多门徒,除了圣经,圣传、书信、记载不计其数,她没有必要从教外的文献中寻找佐证,早期教父和史学家查看教外史料,目的就是想知道当时犹太人和外邦人是怎么看待耶稣的。他们会设法保护原始史料,绝不会去篡改它们。教会无论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把犹太人约瑟夫斯的记载作为耶稣存在的有力证据。事实也是如此,要是不看毕氏教会史,几乎没有人知道约瑟夫斯是谁。

《犹太古史》对耶稣一生作了很详细的叙述,譬如:耶稣是若瑟和马利亚的儿子,乃童女怀孕而生。但毕氏教会史没有提及。

约瑟夫斯的《犹太战争》本来就不是正史,它是一部演义史,里面不乏夸张、虚构的内容。古俄罗斯语译本中添加了5段关于耶稣的话,这完全有可能,中世纪俄罗斯的天主教徒或者是为了增加戏剧性,或者是为了说明约瑟夫斯很友善,都有可能。

据天主教百科全书(原版,不是国内编译的删节版)介绍,《埃德萨王阿波格(Abgar de Edessa)与耶稣书信往来》是个传奇故事。该书就像《英王亚瑟与圣杯》一样,没有太多历史参考价值,尽管欧西比乌斯主教认为这样的传说总不会空穴来风的。

2、把圣人圣迹统统视为传说。

在早期教会开教初期,出现了众多圣人,他们行了很多圣迹,但是这些圣迹,包括耶稣、圣母的显现,都是超自然的,历史学无法解释,于是毕氏教会史不但统统将其视为传说,而且只字不提圣迹的具体内容,当然,主耶稣行的奇迹也没有提。事实上,毕氏教会史只把目光聚焦于世俗教会,至于默观教会的作用如何,它已超出了历史学的研究范畴。

3、奚落教宗之能事

毕氏教会史的作者们似乎有“柿子专找软的捏”的倾向。教外人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否则书无法销往德国各大学和各基督教派的神学院,但是,奚落奚落教宗,让兄弟教派的朋友们感到满意,圣父们是不会在意的。

从教会法来讲,对神职人员不敬是要受罚的;从伦理上讲,他们都有天主赋予的神恩、神权,平信徒批评神父就和批评自己的父亲一样无礼,况且教宗还是基督的现世代表,神恩、神权远远超过其他任何人。只有教宗才有权利对先教宗提出批评,教会内任何其他人批评教宗,从理、从法都说不过去。

自法国大革命以来,西方社会便出现了一种反叛思潮,无视长上,悖逆父母,只要使自己不顺心,张口便骂,管他是谁。即使在世俗社会,我们也应该尊重权威,毕竟我们是基督在子民,而不是造反派。对引领我们走向永生的教宗,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尊敬呢?

毕氏教会史把目光集中于教宗们处理外交事务上,而外交问题通常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很难说对和错,还有,每个人所处的位置、环境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以中梵建交为例,大陆教友可以很轻松地说:“既然梵蒂冈与台湾的外交关系是障碍,那就和台湾断交好了。”而台湾教友会认为:“我们与梵蒂冈建交在先,双方关系很好,凭什么要我们断交呢?”可喜的他台湾教友已表现出难能可贵的大度。所以说,我们很难判定梵蒂冈的外交政策是对还是错,只有天主知道正确答案,更有可能的,是天主让教宗们做出的决定。我们凭什么去判断呢?我们无法像天主一样能看到事物的全貌,而只凭片面的信息去妄加评论,往往会酿成大错。对有些事情,我们可能至今都不明白教宗为何要这样做,可是,这重要吗?作为平信徒,我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其它事让天主和教宗商量好了。

教宗们的首要任务是引领人类走向永生,而毕氏教会史极少提到教宗们在这方面做出的卓越贡献。每位教宗都有他伟大、亲切、感人之处。教宗亚历山大六世是教会史上最受争议的,然而正是这位教宗第一个颁赐玫瑰经各种大赦的敕书,第一个签署派传教士去美洲传教的法令。他的玫瑰经大赦敕书使无数天主教徒收益,难道我们不应该感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