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隋主杨坚

“贺若弼自矜前功,备述平陈计画,称为御授平陈七策,呈入殿廷。隋主坚不愿披阅,当即发还,且语若弼道:公欲发扬我名吗?我不求名,公可自载家传。”

“隋主自平陈以后,免不得猜忌臣僚,往往密遣左右,觇视内外,察知微过,辄加重罪。又患令史赃污,私令人赂遗金帛,得犯立斩。每在殿中捶人,鞭挞至死,不死亦即斩首。”

“江东习成奢靡,历代刑法,又多疏缓,自隋军平陈,尽反旧政,(尚书)苏威复作五教,使民传诵,士民遂有怨言,并且谣诼纷纭,谓隋将尽徙南人,转入关中,于是民情益骇”,遂反,平之。

“却说隋主享国,已有十八九年,内安外攘,物阜民康,好算是太平世界。隋主坚虽称英武,究竟不是圣主明王,自筑造仁寿宫后,渐渐的系情酒色”。

“(晋太子杨勇)素性坦率,不尚矫情,常参决军国大事,言多见纳”,然不知节俭,隋主不悦。勇不喜正妃,独宠嬖妾,为皇后独孤氏所恼。晋王杨广,佯作节俭状,宠正妃,以博隋主、皇后欢心。又对朝臣十分恭谦,大得人心。复与安州总管宇文述,密谋废立太子,收买隋主近臣杨素。素诬陷太子,与皇后说服隋主,废杨勇,立杨广为太子。

隋主病,杨广入视问疾,住隋主寝所外面的大宝殿。宣华夫人陈氏[陈叔宝妹]与容华夫人蔡氏,侍奉隋主。两夫人出去更衣,隋主正在床上似寐非寐,“忽听得门帷一动,不同常响,急忙睁目外望,见宣华夫人抢步进来,趋至榻前,神色慌张;再行审视,珮环依旧,钗钿已偏,不由的惊问道:你为何事着忙?宣华夫人欲言未言,经隋主一再诘问,不禁泣下,说出’太子无礼’四字。隋主忽跃然起坐,用手捶床道:畜生何足付大事,独孤[皇后,已崩]误我!说着,即呼内侍入室,命速召柳述、元岩。及述与岩奉召进来,隋主命快召杨勇。述、岩应声出閤,互相商议道:废太子勇现锢东宫,须特下敕书,方可召入。乃取觅纸笔,代为草敕。敕文颇难措词,又经两人磋磨多时,方得告就”。此时杨素已知杨广闯祸,调入东宫卫队,擒柳述、元岩,东宫卫队负责宿卫,出入均由宇文述与洪州总管郭衍盘查。再派右庶子张衡,入殿问疾,“正值隋主痰壅,只是睁着两眼,喉中已噎不能言”。衡驱走两夫人,“去不多时,即由张衡出报太子,说是皇上驾崩”。

参考文献:《隋书》,蔡东藩史作。

南北朝:陈国

陈霸先薨,享年五十七,在位三年。“陈主霸先颇有智谋,临敌制胜,多由独断。及即位后,政尚宽大,性独俭约,常膳不过数品,私飨曲宴,常用瓦器蚌盘,后宫衣不重采,饰无金翠,歌钟女乐,禁令入宫,当时号为明主”。

临川王蒨嗣位。陈、周通好;复又陈、齐通好。

陈主蒨薨,“总计陈主蒨在位七年,改元二次,享年四十有五,史家称他明察俭约,宵旰勤劳,往往刺取外事,即夕判决,每令鸡人伺漏,传递更签,令掷阶上有声,谓借此足唤起睡梦”。

太子陈伯宗嗣位。安成王陈顼废伯宗而称帝。

齐主纬荒淫失德,陈国出兵十万伐齐,大胜。

“(周主宇文邕)崇尚儒学,尝在太学中养老乞言,遵守古礼。嗣又禁佛道二教,悉毁经像,饬僧道还俗。所有祀典未载诸淫祠,俱改作廨舍”。

周主邕两次伐齐,齐主纬被擒,齐亡。

周主宇文邕薨,年只三十六岁,在位十九年。“周主邕沈毅有智,即位时深自韬晦,至宇文护受诛,始亲万机。治事甚勤,持身甚俭,平居常自服布袍,寝用布被,后宫唯置妃二人,世妇三人,御妻三人,此外一律裁损。后宫服饰,概尚朴实,凡从前宇文护所筑宫室,并嫌过丽,悉令毁撤,改为土阶数尺,不施栌栱。所有雕斵各物,并赐贫民。至若校兵阅武,步行山谷,皆不惮劳苦。每当宴会将士,又必执杯劝酒,或手付赐物。平齐时见一军士跣行,即脱靴为赐,所以士皆用命,人愿效死”。

周太子赟嗣位,立杨氏为后,即柱国随公杨坚长女。

宇文赟原本淫僻,暴虐,“只因父教甚严,不得不勉强矜持,涂饰耳目。既得登位,遂复萌故态,渐渐的放纵起来”,滥杀功臣及直言之士,“因耽恋酒色,不愿早起视朝,所以将帝座传与幼儿[太子阐,七岁]”,自己穷极奢侈,又淫臣妻,“每对臣下,自称为天,臣下朝见,必先致斋三日,清身一日,然后许入”。

宇文赟暴毙。在位越一年,禅位一年,殁时才二十二岁。皇后父杨坚辅政,“胁周主阐下诏,进坚为相国,总百揆,进爵隋王,以安陆等二十郡为隋国”,“已而复有敕颁下,加随王九锡礼”。一年后逼周主阐禅位。周灭。

“(隋主坚)乃命有司奉册至南郊,燔燎告天,兼祀地祗。少内史崔仲方,请改周氏官仪,仍依汉、魏旧制,诏如所请”。

隋主一再减刑,“且仍置法律博士弟子员,研究律意,随时改订”。

隋国战突厥,突厥臣服。

后梁主萧岿,“孝慈俭约,颇得民心”。“嗣是贺隋登极,岁时致贡。隋主坚亦恩礼相加,屡给厚赐”。

萧岿薨,子萧琮嗣位。后梁伐陈国,败绩。隋主召萧琮入朝,不予遣返,琮叔父萧岩及弟萧瓛等,投奔陈国。隋主将后梁并入隋国。后梁亡。萧琮得善终。

陈主顼薨,太子陈叔宝嗣立,与隋通好。

陈主叔宝荒淫骄侈,在后宫花天酒地,不理朝政,“(所宠幸的)张贵妃,本来佞佛,往往托词神鬼,蛊惑叔宝,至此在宫中竞设淫祀,召集妖巫,祈福禳灾”,“那祭天告庙的礼仪,反多阙略,好几年不见驾临”。

隋伐陈,历数陈主二十过恶。陈军无法抵御,有臣谓长江天堑不可逾越。陈主遂耽乐如常。忽闻“隋将贺若弼,自广陵引兵渡江,韩擒虎亦自横江夜渡采石,沿江一带,多已失守了”。陈主急命骠骑将军萧摩诃御敌,同时却召摩诃妻入宫,淫之。摩诃闻信,不再用心。隋军入都,众臣皆散,惟尚书仆射袁宪尚在殿中,宪劝陈主正坐殿上,“(陈主)不待说完,便摇首道:兵锋怎好轻试?我自有计。言已趋入,急引张贵妃、孔贵嫔两人,至景阳殿后,三人并作一束,同投井中”。因井水浅,未死,复被隋军搜出。晋王杨广欲得张贵妃,隋将高颎谓张贵妃祸国,斩之。

陈国灭。

“(隋主)召见陈叔宝等,使纳言宣诏抚慰,又令内史传敕,责他君昏臣佞,乃至灭亡。叔宝及王公大臣,并惶惧伏地,不敢答词。屏息良久,始下赦书。叔宝舞蹈谢恩,余众亦随着叩谢”。

“陈叔宝留寓隋都,尚蒙优待,惟宫人姊妹,多被没入掖廷,一妹进宫为嫔,就是将来的宣华夫人,一妹由隋主赐与杨素,一妹赐与贺若弼。叔宝全不在意,惟屡与监守官言,求一官号。监守官上白隋主,隋主坚微哂道:叔宝全无心肝。说着,又问叔宝平日何事?监守官答称:叔宝常醉,少有醒时。隋主又问他饮酒若干?监守官又答道:每日与子弟共饮,约需一石。隋主惊诧道:一石如何使得,须要他节饮方好。监守官应旨欲退,隋主又与语道:随他罢,否则叫他如何过日?因即命陈氏子弟,分置边州,使给田业,作为生计。又常给叔宝衣食,且随时引见,班同三品。”

陈叔宝请隋主坚封禅,隋主下诏暂缓。

“仁寿四年,叔宝病死隋都,年五十二”。

参考文献:《陈书》、《隋书》、蔡东藩史作。

南北朝:梁国

梁王萧衍称帝,杀萧宝融。

“建安王萧宝夤逃至魏国,魏主恪乃召入宝夤,赐令旁坐。宝夤年只十七,与魏主相问答,语语呜咽,字字凄凉,说得魏主也为动容,遂允请发兵”。梁、魏大战多时,魏败。

魏主恪薨,诩嗣位,年方七岁,胡太后听政,“凡州郡荐举孝廉秀才,及一切计吏,也由胡太后亲御朝堂,临轩发策,且自览试卷,评定甲乙,颇洽舆情”。胡太后沿汉制祭祀天地,但也信佛。月食,胡太后恐有祸,竟在瑶光寺毒死故太后高氏,以此转祸。胡太后私通清河王怿。

梁主衍耗巨役建淮堰,随即崩溃,淹死十余万人,遂灰心信佛,“诏罢宗庙牲牢[牢:祭品],荐[推荐]祭(祀)只用蔬果…用面捏成牲像”。

“(魏胡太后)特派使臣宋云,与比邱(僧徒别称)慧生等,往西域求佛经,西行约四千里,度过赤巅,乃出魏境。再西行历二年,至乾罗国[泰国],始得佛书百七十部而还”。

魏主诩年已十九,知胡太后愈加淫乱,未免嫌恶。胡太后鸩杀魏主诩,立钊为帝。骠骑将军尔朱荣[鲜卑化羯人]不服,入洛阳擒胡太后及魏主钊,将他们沉入河中溺死,复又杀太后余党,京中官吏十死八九。尔朱荣立子攸为帝,复又后悔杀元氏宗室过多,遂恢复其身后待遇。魏主子攸加封尔朱荣为大丞相。后因尔朱荣裕篡位,杀之。尔朱兆攻入洛阳,擒魏主子攸,复缢死。魏广陵王恭嗣位,“赠(尔朱)荣为相国、晋王,并加九锡”。魏车骑大将军高欢,讨尔朱兆,兆败。高欢囚魏主恭,立平阳王修为帝。魏主修杀恭,复又与高欢生嫌,欢攻入洛阳,魏主修逃往长安,高欢在洛阳立清河王世子善见为帝,史称东魏。魏主修定都长安,是为西魏。

东魏迁都邺城[邯郸临漳县]。

大将军宇文泰[宇文部鲜卑后裔],因魏主(修)淫及从妹[明月等三从妹]渎伦伤化,透出明月,杀之,后又鸩杀魏主修。宇文泰推立南阳王宝炬为帝。

两魏交战,东魏又与梁国议和,梁国平安无事。

梁伐东魏,败绩。

魏降将侯景反,围困建康,梁主饿死。太子萧纲嗣位,侯景专权。

东魏主善见封高欢子高澄为齐王,膳奴兰京杀高澄,澄弟高洋为齐王,洋逼东魏主善见禅让。高洋[鲜卑名侯尼干]登基,史称北齐。东魏亡。

梁江州刺史王僧辩、东扬州刺史陈霸先,合讨侯景。景杀梁王纲。王、陈攻破建康,侯景败走,为部下所杀。众立萧绎为帝,迁都江陵。

阿尔泰山南坡,有含匈奴血统的杂胡,服属匈奴别种柔然。因阿尔泰山形似兜鍪[头盔],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号。

突厥势长,击敕勒[突厥的一支,前身为丁零],收降五万余家,复攻柔然。柔然残众逃奔北齐、西魏。

西魏主宝炬薨,太子钦入嗣帝位,随后被宇文泰废黜,立钦弟齐王廓,鸩杀旧西魏主钦。

宇文泰入侵梁国,破江陵,梁主绎焚去宫中古今图书十四万卷,出降,被诛。“(梁主绎)生平好学能文,著述词章,多半传世,惟秉性残忍,不知仁恕,兄弟子侄,视同陌路,稍挟私忿,必尽杀乃快”。立萧詧为帝,置于荆州,史称后梁。萧詧薨,萧岿嗣位。

北齐攻西魏,遥救梁国,闻梁主绎被杀,立贞阳侯萧渊明为梁主,定都建康。梁国向北齐称蕃,北齐归还郢州,“所有前时虏归的梁民,一律放还”。

陈霸先欲立晋安王萧方智,往袭建康,梁主渊明主动让位,萧方智入嗣。

宇文泰卒。西魏主廓封宇文觉为周公,宇文护逼西魏主廓让位,宇文觉嗣位,史称北周。西魏灭。

“(陈霸先)胁梁主进封陈公,加九锡礼。未几即进爵陈王,建天子旌旗;又未几即迫梁主禅让”。

梁国灭。

参考文献:《梁书》、蔡东藩史作。

南北朝:齐国

萧道成[萧何二十四世孙]称帝,是为齐国。萧道成杀尽刘氏,“惟刘遵考子刘澄之,与褚渊善,渊代为哀求,总算赦免”。

魏冯太后与李奕私通,奕因事牵连,为魏太上皇弘所杀,冯太后怒而毒杀弘。因魏主宏延尚幼,太后听政。

齐主道成病殁。太子萧赜嗣位。“齐主赜力从俭约,尚有父风”。“会因连年无事,齐主有志修文,特命王俭领国子祭酒,就在俭宅开学士馆”。

魏太后卒,魏主宏亲政。

齐主赜薨。年五十四,在位十一年。萧昭业嗣位,斩曾推拥萧子良的王融。“尊女巫杨氏为杨婆,格外优待”。

魏迁都洛阳。

萧昭业“每日在后宫厮混,不论尊卑长幼,一味儿顽皮涎脸,恣为笑谑”。“尝挈何后及宠姬,入主衣库,取出各种宝器,令相投击,砰磞砰磞的好几声,悉数破碎,昭业反狂笑不置”。

尚书令西昌侯萧鸾,令卫尉萧谌,逼杀齐主萧昭业。

新安王萧昭文嗣位,年方十五。萧鸾辅政。鸾杀死数王,废萧昭文为海陵王。

萧鸾登基。

魏主赴鲁城,“亲祀孔子,拜孔氏二人,颜氏二人为官,且选孔氏宗子一人,封崇圣侯。奉孔子祀,重修园墓,更建碑铭,饶有尊圣明经的意思。既而还都,特立国子太学,四门小学,选了几个耆年硕彦,充做国老庶老,赐宴华林园,各给鸠杖衣裳,求遗书,正度量,制礼作乐,黼黻太平”。

“越年,又下诏易姓,称为元氏。魏人尝自称为黄帝子昌意后裔,昌意少子,受封北国,有大鲜卑山,遂以为号。黄帝以土德王。北俗谓土为拓,后为跋,所以叫作拓跋氏,魏主宏谓土属黄色,是万物原始,此次变礼从华,不宜仍袭北语,因特改姓为元,凡诸功臣旧族,姓或重复,悉令改更,就是内外文牍,及普通语言,均不得再仍旧俗。又仿南朝制度,一切选调,推重门族”。

魏主以萧鸾篡位为由,率二十万之众伐齐。各有胜负。

萧鸾屠戮宗室,杀十王。大司马王敬则反,败绩。

萧鸾薨,在位五年,“残刻寡恩,事多过虑,平时深居简出,连郊天大典,都屡次延约,始终不行。又尝迷信巫觋”。

太子萧宝卷嗣位。“(萧宝卷)素性好弄,不喜书学”,嗣位后,“从此欢天喜地,纵乐不休”。“(出游)所经道路,必先屏逐居民,有人犯禁,格杀勿论”。

“魏主宏闻齐主病殂,却下了一道诏敕,证经引礼,不伐邻丧”。

魏主宏薨。“(宏)平居爱奇好士,礼贤任能,尝谓人君能推诚接物,胡越亦可相亲,如同兄弟。又尝诫史官道:直书时事,无讳国恶,人主威福自擅,若史复不书,尚复何惧!”

魏主恪嗣位。

征东将军萧衍起兵,围皇宫,守将王珍国、张稷,杀萧主宝卷,年才十九,在位三年。

宣德太后封萧衍为梁王。梁王佯请南康王萧宝融入都为帝,复又迫他禅让。梁王封宝融为巴陵王。

齐国亡。

参考文献:《齐书》、蔡东藩史作。

南北朝:宋国

“西凉公李歆,相传汉前将军李广后裔,父名暠,曾臣事北凉,任敦煌太守,后来自称西凉公,与北凉脱离关系,取得沙州、秦州、凉州等地,定都酒泉。暠殁歆嗣,曾遣使至江东,报称嗣位,是时晋尚未亡,封歆为酒泉公。及宋主受禅,更覃恩加封”。

北凉主蒙逊,伪称讨伐西秦,突袭西凉,李歆战死,其弟李恂自刎,李歆子李重耳投奔魏国。重耳五传至李渊,就是唐高祖。

宋主刘裕薨,在位只二年有余,年六十七岁。

“宋主裕起自寒微,素性俭约,游宴甚稀,嫔御亦少,不宝珍玩,不爱纷华;宁州尝献琥珀枕,光色甚丽,会出征后秦,谓琥珀可疗金创,即命捣碎;分给诸将。及平定关中,得秦主兴从女,姿色甚丽,一时也为色所迷,几至废事。谢晦入谏,片语提醒,即夕遣出。宋台既建,有司奏东西堂施局脚床,用银涂钉,致为所斥,但准用铁。岭南献入筒细布,一端八丈,精致异常,宋主斥为纤巧,即付有司弹劾太守,并将布发还,令此后禁作此布。公主下嫁,遣送不过二十万缗,无锦绣金玉等物。平时事继母甚谨,即位后入朝太后,必在清晨,不逾时刻。诸子旦问起居,入閤脱公服,止著裙帽,如家人礼。又命将微时农具,收贮宫中,留示后世,这都是宋主的美德。惟阴移晋祚,迭弑二主,为南朝篡逆的首倡,实是名教罪人。”

太子刘义符即位,年方十七,专务游幸,不视朝政。中书监尚书令傅亮,司空徐羡之,与领军将军谢晦辅政。

魏国占洛阳,破虎牢[河南荥阳境内],河南沦陷。

“越年为景平二年,宋主义符不改旧态,整日游戏,无心朝事”。徐羡之调入南兖州刺史檀道济,江州刺史王弘,以中书舍人邢安泰、潘盛为内应,与傅亮,谢晦,入宫拘宋主义符,由太后下诏废为营阳王,“奉迎镇西将军宜都王(刘)义隆,入纂大统”。徐羡之又密令邢安泰,将刘义符杀死,年仅十九。

刘义隆嗣位,年方十八。傅亮、徐羡之、谢晦[史称三相]归政。宋主刘义隆表面上对三相很尊敬,暗地里却以伐魏为名,调集军队,准备伐驻守荆州的谢晦。宋主先杀傅亮、徐羡之,再与谢晦交战。晦败,问斩。

夏灭西秦。

魏国击走柔然[匈奴别部]。越年,夏主勃勃病殁,次子昌嗣位。魏乘机伐夏。夏灭。

宋伐魏,欲夺回河南,败绩。

魏灭北燕。

“西僧昙无谶自言能使鬼治病,且有秘术,为(北凉主)蒙逊所信重,尊为圣人,令诸女及子妇,皆往受教。恐他是肉身说法。魏主焘独信道教,甚嫉释徒,闻蒙逊礼事西僧,遂遣尚书李顺,往征无谶。蒙逊抗命不遣,因此失魏主欢”。魏灭北凉。

十六国就此覆灭。

魏中常侍宗爱弑魏主焘,魏主余即位。

宋主义隆欲废太子刘劭,劭闻信,遣斋帅张超之等杀宋主义隆,享年四十七岁。

刘劭登基,但不被承认,武陵王刘骏[刘义隆弟三子]嗣位,讨伐刘劭,杀之。

宋主骏有好色奇癖,只要有姿色,不管从姊从妹,均不放过。“宋主骏好色好货,好博好饮,好猜忌群下,好狎侮大臣,种种行止,皆失君道”。每次赐宴,“宋主必使列座沈醉,互相嘲谑。独沈怀文素不饮酒,又不喜戏言”,且常谏君,宋主恨之,借故赐死。“(宋主)嬖宠一昆仑奴,长大多力,令他执仗侍侧,稍不惬意,便令他殴击群臣”。

宋主骏病殁,在位十一年,年只三十五岁。

太子刘子业嗣位,年方十六。“(宋主)子业狂暴昏淫,毫无忌惮,有姊山阴公主,闺名楚玉,与子业同出一母,已嫁驸马都尉何戢为妻,子业独召入宫中,留住不遣,同餐同宿,居然与夫妇相似”。后来又淫姑。

宋主杀死诸王,惹起众怒,被杀,年仅十七。

刘彧即位。长史邓琬推立刘子勋为帝。两帝对战,刘子勋败绩,邓琬欲斩刘子勋,尚书张悦杀邓琬,献琬首乞降。刘子勋被杀,仅十一岁。刘彧又杀兄弟十三人,子勋母,及叛臣。刘裕二十八子俱亡。宋主刘彧不肯宽赦叛臣,出兵北上,叛臣降魏,魏得徐、兖二州,复又攻占冀、青二州。

“宋主好色过度,渐至不能御女,只好向人借种”,生得一子,佯为己出。“更密查诸王姬妾,遇有孕妇,便迎纳宫中,倘得生男,杀母留子,别使宠姬为母,抚如己儿”。

刘彧变得更加暴虐,又杀数臣。

魏主弘禅位于五龄太子,自己专心修佛。

宋主彧病殁,年三十四岁。在位八年。

太子刘昱[实为幸臣李道儿所生]嗣位,年仅十岁,“骄恣益甚,无日不出,晨去夕归,令随从各执铤矛,遇有途人家畜,即命攒刺为戏, 侍臣稍稍忤意,便加屠剖,一日不杀,便愀然不乐。长水校尉杜叔文,被裸缚树下,由刘昱跨马执槊,驰将过去,用槊刺入叔文胸中,钩出肝肠,嬉笑不止”。

右卫将军萧道成,遣人杀刘昱,年十五。群臣知刘昱已死,同呼万岁。

萧道成推安成王刘准嗣位,年方十一。萧道成辅政,“复又晋为相国,总掌百揆,封十郡为齐公,备九锡礼,所有官属礼仪,并仿朝廷”。

萧道成迫刘准禅让,年只十三,降为汝阴王。那废主准徙居丹阳,未及匝月,忽闻门外有走马声,卫士疑为乱起,奔入杀准,伪报病死。萧道成未曾加罪,反且赏功”。

宋亡。

参考文献:《宋书》、蔡东藩史作。

晋朝:晋安帝、晋恭帝

太子德宗即位,是为安帝。

鲜卑人秃发乌孤占后凉南部,自立为王,史称南凉。为十六国之一。

匈奴人沮渠蒙逊,夺后凉张掖,自立为王,史称北凉,为十六国之一。

魏大举攻后燕,燕军溃败,慕容德逃至滑台[河南滑县],自立为王,史称南燕,为十六国之一。

兰汗杀后燕主慕容宝,慕容盛杀兰汗,盛嗣位后燕主。

拓跋珪称帝,自谓黄帝后裔。

五斗米道人孙泰,借端敛钱,引诱奴女,妖言惑众,问斩。泰兄孙恩逃脱,又聚众作乱。

敦煌太守李暠[汉李广十六世孙],脱离北凉,自立为王,史称西凉,为十六国之一。

后秦灭后凉。

勾章[宁波]守将刘裕[汉楚王刘交二十一世孙],屡败孙恩,恩又纠合十余万众,航海直扑丹徒[江苏镇江],丹徒向刘裕求援,裕引千人来战,孙恩败,退入海中,乘船去打建康,但见建康防守严密,遂转攻郁洲[连云港附近],朝廷封刘裕为下邳[徐州]太守,“集兵讨(孙)恩。裕仗着谋力,与恩大小数十战,无一不胜”,直至孙恩投海自溺。

孙恩妹夫卢循,带着残部,继续造反。

相国桓玄篡位,改国号楚,降安帝为平固王。刘裕令孟昶为长史,檀凭之为司马,“当下号召徐兖二州众士,得一千七百人,出次竹里,传檄远近,声讨桓玄”。

刘裕击败桓玄,玄挟安帝,与数千亲信仓皇出逃寻阳[湖北武穴]。刘裕令刘毅追击桓玄,玄军与毅军水战,毅军在上风放火,烧玄军战船,玄军大败”。桓玄挟安帝至江陵,复又挟安帝乘夜出走,遇伏,撇下安帝,单骑逃脱。桓玄等乘船西行,欲奔汉中,不料被督护冯迁等发现,登船杀桓玄等众。

群臣迎安帝入江陵,桓玄从子桓振,弟桓谦本,率数千人攻入江陵,再次挟持安帝。刘毅率兵赶到,桓振战死,余党败逃后秦。

安帝正位。

“西僧鸠摩罗什,道行甚高”,为后秦国师,“及见关中通行诸佛书,多半错谬,乃召集沙门僧慧睿、僧肇等八百余人,传授奥旨,笔述经纶三百余卷”。一日,鸠摩罗什对后秦主姚兴说:“有二小儿登我肩上,致生欲障,不得不求御妇人”。“(姚兴)拨遣宫女一人,使伴罗什住宿。罗什一与交媾,果生二子,嗣是不住僧房,别立廨舍。(姚)兴敬礼不衰,优加供给,更拨女使十名,为充服役。罗什得了众女,索性肉身说法,与结大欢喜缘”。

匈奴人刘卫辰之子刘勃勃,原为后秦安北将军,使镇朔方,自立为王,国号为夏,为十六国之一。

慕容宝养子慕容云[本姓高,高句骊人],与中卫将军冯跋[汉人],杀后燕主慕容熙,篡位,复姓高云,国号仍为燕。

南燕主慕容超,南下袭晋,掠男女二千五百人。刘裕伐南燕,燕败,慕容超解入晋都,枭首市曹”,南燕亡。

桃仁、离班刺杀后燕主高云,后燕亡。“冯跋在外闻报,忙升洪光门观变”,遣张泰、李桑扑杀刺客。众人推冯跋为主,史称北燕,为十六国之一。

卢循与姐夫徐道复,闻刘裕北伐,欲夺晋都,朝廷急召刘裕。裕立即班师,率军登舟,“适值风急波腾,众不敢济。裕慨然道:天若佑晋,风将自息,否则总是一死,覆溺何害!”果然风平,众人上船,往击贼寇。卢循向后秦乞援,秦发援军来战,桓谦亦在其中,败绩,桓谦、徐道复战死。卢循走投无路,先将妻鸩杀,又问众妾谁愿从死?复将不愿从死的杀毙,自己投江自溺。

蜀王谯纵,曾援卢循,刘裕遣朱龄石统军伐蜀,密令:“众军悉从外水取成都,臧熹从中水取广汉,老弱乘高舰十余,从内水向黄虎,至要勿违”。蜀军以为晋军必经内水来袭,遂悉数守涪陵。直到晋军进至距成都仅二百里,谯纵才闻知。蜀国灭。

朱龄石遣使诣北凉,宣谕晋廷威德,北凉附晋。

西秦灭南凉,附晋。

刘裕伐后秦,西秦自愿为援。魏援后秦,被刘裕击退。后秦主在晋都枭首。后秦灭。

夏主刘勃勃,“言祖宗误从母姓,实属不合,特改刘氏为赫连氏。取徽赫连天的意思。远族以铁伐为氏,谓刚锐如铁,并足伐人”。刘裕与夏主勃勃约为兄弟。夏主占长安。

朝廷封刘裕为宋王。

西凉公李歆,遣使至建康,报称父丧,且告嗣位。

刘裕年愈六十,尝查阅谶文云:“昌明[孝武帝]后尚有二帝”。乃决拟弑主应谶,“密嘱中书侍郎王韶之,贿通安帝左右,乘间弑帝”。“韶之入宫,指挥内侍,竟用散衣作结,套住安帝颈中,生生勒毙。年止三十七岁,在位二十二年”。

刘裕假称安帝暴崩,“且诈传遗诏,奉琅琊王司马德文嗣位,是为恭帝”。

一年后,中书令傅亮请恭帝禅让。“恭帝顾语左右道:桓玄时晋已失国,亏得刘公恢复,又复重延,到今将二十年。今日禅位,也是甘心。”

刘裕受禅,号为宋国。刘裕终不放心恭帝,半年后将他鸩杀。

晋朝亡。共计一百五十六年。

蔡东藩评刘裕:裕以一身弑两主,欲子孙之得长世,难矣!

参考文献:《晋书》、蔡东藩史作。

晋朝:简文帝、孝武帝

会稽王司马昱嗣位,是为简文帝,喜道教。桓温再三促简文帝下旨斩太宰武陵王司马晞,晞为简文帝胞弟。帝诏中有“晋祚未移,愿公奉行前诏;若大运已去,请避贤路[我给你让位]”之语。桓温大惭,遂不再想篡位。

简文帝崩,五十三岁,在位不满一年。

太子司马昌明嗣位,是为孝武帝,年只十岁。

桓温病,遣人入朝请赐九锡[车马,衣服,三百人的卫队,乐器,登殿的台阶,朱漆大门,弓箭,斧钺,祭祀用酒。为最高赏赐],吴兴太守谢安与侍中王坦之故意拖延。桓温病殁,未得九锡。

前秦攻凉州,凉州主张天锡降,前凉国亡。

前秦次攻代国,代王什翼犍北奔阴山,秦兵退,乃还云中。什翼犍被其子寔君所杀,代国向秦求援,秦复入,秦王苻坚恶寔君弑父,将其五马分尸,又将代国分为两部,黄河东属什翼犍外甥刘库仁[鲜卑独孤氏],河西属刘卫辰[匈奴人]。刘库仁收养什翼犍孙拓跋珪。

前秦欲统一中原,大举入侵晋朝,攻克南阳、襄阳、顺阳、彭城、淮阴、盱眙、三阿。晋兖州刺史谢玄反攻,夺回三阿、盱眙、淮阴,才阻止秦军的进攻。

前秦内乱,秦王苻坚平之,复又西进,西域归附。天下统一,只剩晋朝。

秦王苻坚命苻融、前燕降将慕容垂等领二十五万兵马为前锋,自率步兵六十余万,骑兵二十七万,浩浩荡荡杀奔晋朝。

秦前锋二十五万人马先抵颍口,苻坚遣朱序,去晋营劝谢玄投降,朱序原为晋臣,却向谢玄献计。谢玄按计,不待秦军主力与前锋完成集结,遣刘牢之率五千精骑,渡江击秦前锋。秦军早已列阵,本以为晋军渡江后会列阵,不料晋骑径直杀入阵中,先斩秦将,秦军阵乱,复大败。

秦军主力开到淝水,与晋军隔岸对峙。谢玄遣人与秦将苻融商量,谓与其隔岸相持不下,不如秦军后退,让晋军过河后,双方決一雌雄。秦军远征,供给困难,正欲速战速决,遂后退,谁知晋军过河又不布阵,上岸后就用强弓射秦兵,秦兵竞相避箭,突然有人[朱序]在軍中大喊:“秦军败了!”秦兵顿时溃散,晋军乘势追杀上来,秦军大败,十死七八。

前秦被打败后,曾经归附秦国的民族相继叛离。先是鲜卑乞伏氏独立,是为西秦,为十六国之一,然后丁零人反,联合鲜卑慕容氏,逐渐强大起来。前秦派慕容垂去征讨,结果慕容垂叛秦,反被丁零等众推为燕王,史称后燕,为十六国之一。

羌人姚苌反,自称秦王,史称后秦,为十六国之一。

慕容冲号称西燕王,侵前秦,占长安,苻坚出奔,被后秦兵抓获,后秦主姚苌逼苻坚自杀。前秦太子苻宏投靠晋廷。苻丕在晋阳嗣位。氐羌人吕光,原为前秦凉州牧,亦称帝,史称后凉,为十六国之一。

“西燕主慕容冲,逐去秦王苻坚父子,遂入据长安,怡然自得,渐即淫荒,赏罚不均,号令不明”。段随杀慕容冲,篡位。慕容永与慕容恒杀段随,推王慕容恒子慕容顗为西燕主。

刘库仁战死,其子刘显欲杀拓跋珪,珪投奔鲜卑贺兰部,依舅贺讷,刘显部下纷纷投靠拓跋珪,珪年方十六。拓跋珪被推立为代国国王,后迁徙至盛乐[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北土城子],作为都城,改代国为魏国,自称魏王。

西秦伐前秦。前秦亡。

燕主慕容垂杀丁零,灭西燕。

慕容垂卒,太子慕容宝嗣位。

“晋孝武帝亲政以后,权由己出,颇知尽心国事,委任贤臣。淝水一战,击退强秦,收复青兖、河南诸郡,晋威少振”。

皇后王氏崩。

孝武帝始信佛,引僧、尼入宫,“(遂)僧尼乳母,竞进亲党,又受货赂,辄临官领众”。

帝得美女张氏,封为贵人,自此沉溺酒色,少理朝政,“所有军国大事,尽委琅琊王(司马)道子办理”。道子为孝武帝母弟[同母所生]。

道子嗜酒渔色,僧尼日集门庭,“秽慢阿尼[尼姑],酒色是耽”,“甚至年轻乳母,貌俊家僮,俱得道子宠幸,表里为奸”。

一日,孝武帝醉,迫张贵人饮酒,贵人不胜酒力,拒饮,帝怒道:“汝年已将三十,亦当废黜了”。待帝入睡,张贵人命侍婢将帝闷死。享年三十五岁,位二十四年。

张贵人重贿左右,只说孝武帝是因魇暴崩。从此史书上再无张贵人的记载,不知其结局如何。

参考文献:《晋书》、蔡东藩史作。

晋朝:晋穆帝、晋哀帝

太子司马聃即位,是为穆帝,才二岁,尊康帝后褚氏为皇太后,临朝摄政。

庾翼战成汉,获小胜,闻帝崩,遂班师。徐州刺史桓温等,往击成汉,攻入成都,成汉灭,“(汉主)李势到了建康,受封为归义侯。”

后赵主石虎,骄淫暴虐,其子石宣、石韬亦如此,石宣杀石韬,又欲弑父,未逞,石虎杀石宣。石虎卒,太子石世嗣位,年仅十一。石遵篡位,杀石世;石鉴又篡位,杀石遵;石闵[石虎养子]再篡位,囚石鉴,复杀之。石闵为汉人,知道羯人必不为其所用,遂屠杀羯人,竟颁令“斩一羯首送凤阳门,文官进位三级,武官立拜牙门”,总计二十多万羯人毙命,余者皆散。石闵本欲归附晋朝,但有臣谓晋室衰落,不如自立,遂称帝,改号魏国。石闵亦复旧姓冉氏。

原后赵将苻洪,是氐羌人,据枋头[河南省鹤壁市浚县],不附冉闵,“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兼三秦[陕南、陕北、关中]王”。原后赵将麻秋,给苻洪下毒,洪死前授权其子苻健,健秘不发丧,乘隙杀麻秋,然后遣使向晋报讣,自削王号,用晋封爵。“(苻健)在枋头修缮宫室,督兵种麦,示不复出;暗中却部署兵马,谋取关中”。待兵马齐备后,苻健率军西进,击走原后赵残部,占领长安,复向晋廷请封王,晋使不至,遂自称为秦王,史称前秦,为十六国之一。“又遣使四出,问民疾苦,旁求俊义,除去赵时苛政。关中人民,赖是少安。”

燕将慕容恪袭魏,魏主冉闵十战十胜,魏国是步兵,遂躲进丛林与燕作战,燕为骑兵,适合平地角逐,慕容恪遣轻骑去林中挑战,叫骂,冉闵怒不可遏,率军冲出林地,杀向燕军,燕中军是五千骑兵弓箭手结成的方阵,待魏军杀入阵内,燕左右两军杀到,魏全军覆没,冉闵被擒。燕军复攻魏都邺城。魏太子冉智,向晋朝乞降,上交玉玺,请求增援。晋豫州刺史谢尚,仅遣部将戴施率百余人来援,又供应粮草。守将蒋干偷袭燕营失败,与戴施逃走。魏后董氏,魏太子冉智,均成阶下囚,魏国亡。燕王慕容俊称帝。

秦王苻健卒,太子苻生嗣位,当日改元,群臣谓先帝晏驾,不宜即日改元,苻生叱退群臣,复杀议主。苻生出游,一妇跪地为子请封,苻生怒叱,“(妇)还是俯伏地上,泣诉故夫忠烈,喃喃不休。苻生用箭把她射死。书令王鱼观星象,入奏国有大丧,大臣戮死之灾,愿陛下修德禳灾。苻生想,皇后死应该算是大丧了,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统是受遗辅政的大臣,他们死,应该是“大臣戮死之灾”了。遂杀皇后,又杀上述大臣。丞相雷弱儿,刚直敢言,苻生杀雷弱儿并及他九子二十二孙。“(苻生)即位未几,凡后妃公卿,下至仆隶,已被杀毙五百余人”。“一日,苻生召宴群臣,酒监辛牢恐群臣失仪,不便相强。苻生大怒道:汝何不使人饮酒,乃坐视无睹么?用箭射死辛牢。长安以东虎狼为害,百姓不敢耕种,“百官奏请禳灾[祈祷消灾],生狞笑道:野兽腹饥,自然食人,饱即不食,何必过虑”。复又逼一对兄妹结婚,不肯,杀之;皇后问一大臣姓名,生妒,杀臣;金紫光禄大夫程肱谓:“有害农时,不应劳民”。杀之;“光禄大夫强平,为生母舅,劝生爱民事神”,杀之;太医令程延诊视后,说食枣太多损齿,杀之;“又使别医合安胎药,加入人参,嫌太细小”。杀之。苻坚、苻法不愿亡国后被灭族,遂与梁平老、强汪等囚苻生,复又逼令苻生自杀,生不肯,被拉死,在位二年有余。苻坚嗣位。

凉州牧张重华[实为晋臣,但称假王]卒,其子张耀灵承袭父位,年仅十岁。张重华同父异母兄张祚,与后母马氏[张耀灵祖母]有私,说动马氏废耀灵,张祚即位。从此张祚淫性一发不可收拾,宣淫张重华妃妾,甚至未嫁诸妹,重华有女仅十龄,亦被奸淫。又杀谏臣。众叛,张祚受死,在位仅三年。张耀灵[已被害]弟张玄靓即位,年仅七岁。

蔡东藩评:苻生、张祚,同时肆恶,一在关中,一在陇右。吾不知两人具何肺肠,而顾若此之稔恶为也,(苻)生之好杀过于(张)祚,而祚之好淫,亦甚于生。自古未有好淫好杀,而可以长享国祚者。况无故杀妻,灭绝人伦,公然烝母,遍污亲族,古称桀纣为无道,以苻生、张祚较之,吾犹谓其彼善于此矣。

穆帝崩,年十九,曾数次北伐,各有胜负。

司马丕[晋成帝长子]嗣位,是为哀帝,时年二十二岁。

“哀帝因迷信方士,好饵金石,以致毒性沈痼”,不久即崩,在位仅四年。

哀帝弟司马奕入大统。

晋将桓温伐燕,燕大败,向秦求救,燕、秦合攻晋,晋军败回。

秦复攻燕,燕主慕容暐降。前燕亡。

桓温欲篡位,但自思威望不够,遂想出废帝立威之计。先使人在民间造谣,“说帝奕素有痿疾,不能御女,嬖人朱灵宝等,参侍内寝,二美人田氏孟氏,私生三男,将建立太子,潜移皇基云云”。然后上奏太后褚氏,“适褚太后在佛屋烧香”,见了奏章,批复写得模棱两可:“未亡人不幸罹此百忧,感念存殁,心焉如割”。桓温见太后并不反对,遂废帝奕,降为海西公。“总计帝奕在位六年,无甚失德,不过奕虽在位,好似傀儡一般,内有会稽王(司马)昱,外有大司马(桓)温,把持国政”。然帝奕[因后来嗣位的简文帝未给帝奕封号,故史上只称帝奕]倒是能安享天年。

参考文献:《晋书》,蔡东藩史作。

晋朝:晋成帝、晋康帝

太子司马衍嗣位,年仅四岁,是为成帝,皇太后庾氏听政,庾亮辅政。

庾亮量狭,与历阳内使苏峻有隙,峻被逼造反,而亮又刚愎自用,几番误判,苏峻杀入建康,庾亮逃往寻阳;司徒王导,驰入宫廷,命侍中褚翜,速抱成帝[年仅八岁]至正殿,“(王)导及光禄大夫陆晔、荀崧,尚书张寔,共登御床,夹卫幼主。左太常孔愉,朝服守宗庙”。苏峻等杀到正殿,被褚翜叱退,遂去后宫劫掠,纵兵横行。庾太后忧郁而亡。

庾亮联合徐州刺史郗鉴,江州刺史温峤,征西大将军陶侃,征讨苏峻。峻迁帝至营中,作为人质,右卫将军刘超,侍中锺雅随行。“(刘)超与(锺)雅日侍帝侧,还有右光禄大夫荀崧,金紫光禄大夫华恒,尚书荀邃,侍中丁潭等,同处患难,各不相离。成帝在宫,尝读《孝经》、《论语》,(刘)超仍然禀授,不使少闲”。

联军攻苏峻,峻战死,其弟苏逸与从子苏硕继续顽抗。“右卫将军刘超、侍中锺雅,与建康令管旆等,拟奉成帝出赴西军,不幸密谋被泄,即由任让奉苏逸令,带兵入宫,拘住(刘)超、(锺)雅。成帝下座,将超、雅二人抱住,且语且泣道:还我侍中、右卫。(任)让不肯从,扯开成帝,竟把二人牵出,一刀一个,杀死了事”。

苏硕战死,苏逸、任让被擒。众将“抱帝赴温峤船。峤率群臣迎谒,顿首请罪。成帝虽然年稚,究竟在位四年,多见多闻,也说了几句慰劳的话儿,均令起身。未几陶侃亦至,见过成帝,奉入京师,随即诛死苏逸,并斩任让。(任)让与(陶)侃有旧交,侃请贷一死,成帝流泪道:“他杀我侍中、右卫,怎得赦免呢?”侃不便再言,让乃伏诛。“庾亮初谒成帝,稽颡谢罪,嗣复上表辞职”,帝不许,乃镇守芜湖,效力自赎。

前赵主刘曜,“起初还从善纳谏”,“渐即骄盈,沈湎酒色”。刘曜攻后赵,大败且被擒,石勒逼其劝太子刘熙投降,不肯,遂杀刘曜。石勒复攻前赵,太子刘熙等弃赵都长安,往上邽[甘肃天水清水县],前赵将刘胤,拦截后赵军,大败,逃入上邽,后赵军攻破上邽,杀太子刘熙及刘胤等。前赵亡。

石勒大宴群臣,酒至半酣,中书令徐光谓石勒可比汉高祖与黄帝,勒掀髯道:“人生岂不自知?卿言未免太过。朕若遇汉高祖,当北面臣事[称臣],与韩(信)、彭(越)毗肩,若遇光武,当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须磊磊落落,皎如日月,怎可似曹孟德[曹操]、司马仲达[司马懿]辈,欺人孤儿寡妇,窃取天下?如朕品诣,应在二刘上下[指在汉高祖、汉光武帝之间]。轩辕乃上古圣人,朕何敢比拟?”

“(石)勒本不识文字,但好令诸生讲读古书,静坐听诵,或出己意评论得失,类皆中肯,人多佩服。一日听读《汉书》,至郦食其劝立六国后,不禁惊诧道:此法大误,何故能得天下?及闻为留侯张良所阻,乃恍然道:赖有此呢。”

石勒卒,从子石虎篡位。

征西大将军陶侃卒,“尚书梅陶,尝与友人书云: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非陆抗诸人所能及”。“晋廷以侃既寿终,特调平西将军豫州刺史庾亮,代镇武昌。(庾)亮名不副实,又辟殷浩为记室参军,专谈《老子》、《易经》,徒尚风流,怎能与陶侃时相比?”

“是年,已为成帝第十年,应加元服,改元咸康。增文武位秩各一等,大酺三日。成帝甚推重王导,幼时相见,每向(王)导下拜,即位后手书与(王)导,犹必加’惶恐言’三字,下诏亦云’敬问’。导年垂六十,常有羸疾,不能赴朝。成帝亲幸导第(王导宅第),纵酒作乐,尽欢乃归。遇有要政召询,必令乘舆入殿,赐座案侧。导性和缓,与人无忤,所以两遇内乱,终得保全禄位,安享天年”。

成汉主李雄,“既将巴蜀占据,已是心满意足,兴学校,薄赋敛,与民休息,无志动兵,所以四海鼎沸,蜀独安全”。“会凉州牧张骏,遣使诣蜀,劝雄自去帝号,向晋称藩。雄复称:“晋室陵夷,德声不振…假使晋出明主,我亦相从”。李雄寿愈六十,病殁。“大将军建宁、王寿,受遗诏辅政,拥(太子李)班嗣位”。不满一年,其弟李越杀李班,立李期[李雄第四子]为嗣。

鲜卑人[拓跋部]什翼犍,其祖猗卢,助晋讨伐匈奴有功,得封代郡;其父郁律嗣位后被谋杀,什翼犍尚襁褓中,母王氏,将他匿居袴中,向天遥祝道:“天若有意存孤,切切勿啼”。什翼犍果不发声,王氏将他携出帐外,逃走。及长,什翼犍即位独立,仿汉制,建立代国。

鲜卑慕容部酋廆,归附晋朝,尝拥护晋王睿为晋主,因击走高句骊,被晋廷封为“辽东公,都督幽平二州诸军事,领平州牧,仍为鲜卑大单于”。慕容廆病殁,慕容皝嗣位。皝击破鲜卑段氏,鲜卑宇文氏后,又与后赵对峙,复请晋廷封王,是为燕王。史称前燕,为十六国之一。

晋成帝崩。年只二十二岁。

“成帝崇俭恶奢,力求简约,尝欲就后园增设射堂,估计需四十金,便即罢议”。

成帝弟琅琊王司马岳,受遗入嗣,是谓康帝。

燕王慕容皝攻打高句骊,破其首都丸都城[吉林集安],高句骊降。皝又复攻鲜卑宇文氏,宇文部酋逸豆归,逃至漠北,病殁。

庾翼欲北伐,约燕国、凉州相助,“调发所统六州兵马,昼夜催迫。百姓不堪需索,怨声盈路。康帝遣使谕止,朝士亦多贻书劝阻。还有车骑参军孙绰,又上笺力谏。(庾)翼皆不从,径引众出发夏口[湖北汉口]。康帝迭览翼表,与己意实不相同,就是中外臣僚,也多有异议,只庾冰、桓温,与前谯王承子无忌,极口赞成。两庾统是元舅[成帝、康帝之母为庾太后],遂康帝亦拗他不过,只得听他施行”。

康帝崩,年仅二十二岁,在位只两年。

参考文献:《晋书》、蔡东藩史作。

晋朝:晋元帝、晋明帝

“却说愍帝凶闻,传至建康[南京],晋王(司马)睿斩衰居庐,百官请上尊号,睿尚不许”,以致前会稽内史纪瞻动怒,方才嗣位,是为晋元帝,为东晋开国之主。帝柴祭告天,极其谦恭。

凉州刺史西平公张寔[汉人]独立,史称前凉,为十六国之一。

“汉主(刘)聪骄淫荒虐,不修政事,朝廷内外,无复纲纪,佞人日进,货赂公行,后宫赏赐,动至千万”,朝中直言之士,多被斩杀。刘聪遇鬼病倒,浑身剧痛,声嘶气竭而亡。

“(刘)粲既嗣位,恣行无道,比乃父还要荒淫”,“威福自专,远忠贤,近奸佞,任情严刻,拒谏饰非;因听信靳准谗言,弑诸弟,封靳准为大将军,“军国重事,尽付大将军裁决”。靳准矫诏,“用从弟靳明为车骑将军,靳康为卫将军,所有宫廷宿卫,概归兄弟三人节制”,于是领兵入宫杀刘粲及刘氏一族,宗庙尽毁。勒准自号大将军汉天王,将玉玺[擒怀帝时所得]送还晋朝。

汉相国刘曜,与大将军石勒,共讨勒准,灭勒氏家族。刘曜称帝,不再沿用汉号,改称赵[史称前赵],石勒进爵赵王。

刘曜提防石勒,杀其遣使,石勒怒而自立,遂称帝,亦号赵[史称后赵],为十六国之一。

江州牧王敦,自恃权重,尝要挟元帝,帝用御史中丞刘隗,尚书左仆射刁协为心腹,欲抑制王氏。王敦以清君侧为由起兵,杀入建康,“元帝到了此时,一筹莫展,但脱去戎衣,改著朝服,闷坐殿上…蓦闻(王)敦纵使士卒,入掠都下,喧嚷声与啼哭声,杂沓不休。元帝乃遣使谕(王)敦道:公若不忘本朝,便可就此息兵,共图安乐。若未肯已,朕当归老琅琊,自避贤路”。王敦置之不理。刘隗、刁协败回,“俯伏座前,呜咽不止。元帝握二人手,相对涕洟,好一歇,才说出两语道:事已至此,卿二人速去避祸。协答道:臣当守死,不敢有贰。元帝又道:卿等在此,徒死无益,不如速行。说着,便顾令左右,选择厩马二匹,赐与隗、协,并各给仆从数人,令他速去”。刁协途中被杀,刘隗携家眷投奔后赵,石勒用为从事中郎,累迁至太子太傅。王敦闻刁协死,刘隗亡,仍不肯退兵,从弟王导与众卿相劝,不听,封他为丞相,不受。

“元帝内迫叛臣,外逼强寇,名为江左天子,几乎号令不出国门。累日穷愁,无可告语,遂致忧郁成疾”,驾崩。在位五年,享年四十七岁。

“元帝生平无甚设施,只有节俭一端,尚传后世。有司尝奏太极殿广室,应施绛帐。有诏令冬施青布,夏施青练。宫中将册封贵人,侍从请购金雀钗,又奉诏不许;所幸郑夫人,衣无文采,但着练裳;从母弟廙,筑屋过制,尝流涕谕禁,终使改作。所以轻赋薄税,民无怨声。”

太子绍即位,是为晋明帝。庾亮、温峤,与明帝是故交,秘谋王敦,因郗鉴督领扬州、江西,由他出兵。明帝放心不下,带一二心腹微服至湖阴,亲自窥察王敦营垒,心中有数后,下诏讨伐王敦,恰逢敦病,其兄王含出战,郗鉴固守不战,待对方疲惫,突然出击,王含败回。王敦闻含败状,病突发而死。明帝各路人马聚至,遂平定王含等余众。“明帝有意行仁,终从(温)峤(所)请,于是敦党皆免连坐”。

诏曰:“郊祀天地,帝王之重事。自中兴以来,惟南郊,未曾北郊,四时五郊之礼都不复设,五岳、四渎、名山、大川载在祀典应望秩者,悉废而未举。主者其依旧详处。”

明帝崩,“年仅二十七岁,在位只得三年。”

参考文献:《晋书》、蔡东藩史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