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汉安帝

安帝少时聪明,颇得邓太后喜爱,遂立为帝,然成年后屡屡失德,太后大失所望。安帝乳母王圣,恐安帝被废,勾结宦官江京、李闰,打探太后消息,向安帝通风报信,让他多加提防。安帝怨太后寡恩,待其驾崩,立即报复邓氏家族,诬陷邓氏兄弟,尝图废立,分别被免官、废爵、迫令自杀。封爵江京、李闰。

安帝从此把大权交给王圣及其女儿伯荣和江京、李闰两个阉人,自己沉溺酒色。外族入侵,边民涂炭,安帝置若罔闻;“是年秋冬二季,郡国水灾,多至二十七处,地震至三十五处,安帝反令翌年改元,号为延光元年。接连又是京师雨雹,或如斗大,损及室庐;未几京外郡县,又报地震,又报大水,安帝仍然不理,耽乐如故”。

司徒杨震上书力谏,安帝不听,“越好肆无忌惮,匪但王圣第宅,造得非常工巧,就连樊丰等一班权阉,也胆敢捏造诏书,调发司农钱谷,大匠现徒材木,各起冢舍园池,役费无数”。杨震屡谏,帝怒,“惟震为关西名儒,群望所归”,未便加害,然最后终被阉人陷害,自杀。

“会有河间男子赵腾,诣阙上书,指陈时政得失,安帝不禁怒起,说他无知小民,也来多嘴,当即诏令有司,捕腾下狱”,处死。

王圣与江京欲另立太子,勾结樊丰等阉人,“先将太子(刘)保乳母王男,厨监邴吉,构成死刑,流徙家属;然后与阎皇后串同一气,谗毁太子及东宫属下的官僚。阎后尝鸩死太子生母李氏,只恐太子长成以后,察悉毒谋,必图报复,因此处心积虑,欲将太子除去。且太子(刘)保已逾十龄,为了王男、邴吉两人,无端致死,时常叹息。阎后及王圣、江京等,见太子已有知识,越觉情急,遂日夜至安帝前,诉说太子过恶”。安帝废太子,贬为济阴王,居德阳殿西钟下。

“是年京师及郡国地震,共二十三次,大水雨雹,共三十六次,安帝毫不知儆”,反趁着和风丽日,偕阎皇后、国舅阎显兄弟,并宦官江京、樊丰等人,出都南巡,竟病死途中,在位十九年,年止三十二。

阎后等恐群臣拥立刘保,秘不发丧,入宫后方传出哀耗。“一面迎立济北王(刘)寿子、北乡侯(刘)懿为嗣,尊阎后为皇太后,授阎显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济阴王(刘)保,闻丧入哭,却被内侍阻住,不得上殿,但许在梓宫外面,遥望举哀。可怜(刘)保有冤莫白,有口难言,徒向那灵帷前大恸一场,几致晕倒地上,好多时方才趋出,接连不饮不食,约有数日。内外群僚,见他童年负屈,又能曲尽孝思,莫不欷歔流涕,代抱不平”。

刘懿尚在幼年,阎太后临朝,阎显揽政。显忌樊丰、谢恽、周广等人,上奏他们与王圣结党营私,阎太后当即下诏批准,樊丰、谢恽、周广死,王圣母女流徙雁门。

数月后刘懿病死,阎太后拟选其他王子为帝。中常侍孙程,密约十八名宦官,谋立刘保为帝,是夜,十九人截衣为誓,“闯入章台门,直登崇德殿”,斩守殿的江京、刘安、陈达,捉李闰,胁迫至德阳殿西钟下,命其呼众拥立刘保为帝,是为顺帝,年仅十一。

“孙程等宣传诏命,遍召尚书仆射以下,扈从帝驾,转幸南宫云台;程等留守省门,捍蔽内外”。阎太后与阎显紧急召入越骑校尉冯诗,遣他偕亲信小黄门樊登,至左掖门外,召卫士前去杀刘保,谁知冯诗出了左掖门即杀樊登,扬长而去。阎景召集数百卫兵,欲进盛德门,“孙程传顺帝诏敕,令尚书郭镇,引羽林军出捕阎景。镇方卧病,闻命跃起,立刻点齐值宿羽林军,趋出南止车门,兜头碰着阎景,便扬声说道:“阎卫尉下车听诏!”说着,即一跃下马,持节宣读诏书。景不肯下车,且怨叱道:“这诏从何而来?”一面说,一面即拔剑出鞘,来斫郭镇。镇眼明手快,早已闪过一旁,掣出佩剑,剌入车中,喝一声着,景即从车中扑出,一个斤斗,仰堕地上。镇左右各持长戟,双管齐下,叉住景胸,因即将景擒住。景兵统皆溃散”。阎景伤重,死于狱中。

“越宿辰刻,(孙程)复遣使入宫,向阎太后索取玺绶。阎太后无可如何,不得不将玺绶交出,转呈顺帝。顺帝既得玺绶,便出御嘉殿,使侍御史持节收系阎显,及显弟耀晏,一并下狱,各处死刑;并将阎太后迁居离宫”。阎太后驾崩后,顺帝方知亲母是李氏,且为阎太后所杀,但未贬损阎太后。

参考文献:《后汉书》、《资治通鉴》、蔡东藩史作。

汉朝:汉炀帝

刘隆嗣位[和帝仅有二子,长子刘胜素有痼疾,故立少子],年仅百日,是为炀帝,尊邓皇后为太后。太后临朝。

邓太后“是故护羌校尉邓训女,前太傅高密侯邓禹孙。母阴氏,系光烈皇后[阴丽华]侄女,五岁时已达书礼。祖母很加钟爱,亲为剪发,因年高目昏,误伤女额,女忍痛不言。旁人见她额上有血,未免惊问,女答说道:’非不知痛,实因太夫人垂怜及我,倘若一呼,转伤老人初意,所以只好隐忍哩’”!“六岁能作篆书,十二岁通《诗经》、《论语》”。邓女被选入宫,“适值父(邓)训病殁,在家守制,因此谢却。女日夕哭父,三年不饮酒食肉,憔悴毁容,几至人不相识。及女年十六,丧服早阕,衣食如常,竟出落得丰容盛鬋,广额修眉。身长七尺二寸,肌肤莹洁,好似玉山上人”。入宫后,被封为贵人,“然承宠不骄,恭慎如故,平时进谒阴(皇)后,必小心伺候,战战兢兢,待遇同列[同地位的],务极谦逊;就是侍女隶役,亦皆好意抚驭,毫无倨容。因此阖宫悦服,誉满一时。每当六宫宴会,诸妃妾竞加修饰,簪珥衣服,焕然一新,独邓贵人淡妆浅抹,自在雍容。平时衣服,或与阴后同色,当即解易;若与阴后同时进见,不敢并行,不敢正坐;每承上问,必逡巡后对,不敢与阴后同言。既而阴后不育,邓贵人亦未得怀妊,后宫虽间有生产,辄致夭殇,(邓)贵人乃屡称有疾,另选她女入御,冀得孳生。独阴后相形见绌,妒恨日深,令巫祝咒死邓贵人。谁知邓贵人未曾遇祸,和帝却抱病垂危,阴后忿极,密语左右道:’我若得志,不使邓氏再有遗类!’偏宫人多得邓贵人厚惠,竟将密语传告,邓贵人流涕道:’我尝竭诚尽心,侍奉皇后,乃不为所谅…我当先自引裁,上报帝恩,中免族祸,下不使阴氏贻讥人彘,虽死亦得瞑目了!’说着,即欲仰药自尽。适宫人赵玉在旁,慌忙劝阻,且诈言帝疾已痊,可以无虞,贵人乃止。越日和帝果瘳。阴后巫蛊事泄,被废,立邓贵人为后。

邓太后厚赐周、冯两贵人,送其出宫,“复接连下诏,大赦天下,凡建武以来得罪被锢,皆复为平民。又减节太官、导官、尚方、内署所供服食,自非陵庙祭祀,食米不得导择,朝夕惟一肉一饭,不得妄加。郡国贡献,悉令减半,斥卖上林鹰犬,蠲省离宫别馆米炭,所有掖庭侍女,及宗戚没入诸官婢,一律遣归,各令婚嫁。会因连月下雨,郡国或患水灾,即敕二千石据实详报,为除田租刍藁,不得欺隐。各处淫祀,不入祀典,概令罢免。”

邓隲为太后亲兄,初时和帝尝欲加封,为邓后推让,今因太后年少,不宜屡见大臣,进邓隲为车骑将军,令其出入禁宫,传达太后旨意。

炀帝二岁因病告崩,太后、邓隲与诸公卿商议,立清河王刘庆之子刘祜,是为安帝。帝年仅十三,太后依然临朝。清河王刘庆,及和帝驾崩,追念和帝德惠,衔哀不已,甚至呕血数升,从此一病不起,安帝嗣位不久即薨。太后命邓弘为安帝太傅,“自己亦(师)从班昭受经,兼习天文算数,昼治政事,夜览书籍,习以为常。”

其时西域诸国叛汉,羌人造反,“是年边疆未靖,腹地多灾,郡国十八处地震,四十一处雨水,二十八处大风雨雹,其后天灾屡降,常患饥荒,上半年河洛水溢,京师大饥;下半年并凉水溢,人自相食。接连又传到许多警报,海贼张伯路等,寇掠沿海九郡,渤海平原剧贼刘文河周文光等,遥与勾连,搅乱得一塌糊涂。还有代郡上谷涿郡间,又由乌桓鲜卑两路叛胡,一再入犯,杀败五原太守,伤毙郡中长吏。南匈奴骨都侯,阴助乌桓鲜卑,也是逆焰滔天,不可收拾;甚且南单于亦背叛汉朝,把美稷守将耿种围住,危急非常”。邓太后调兵遣将,竟能一一平定,重振汉威。

邓太后尝征和帝弟济北、河间王子女,凡四十余人,又邓氏近亲子孙三十余人,为开邸第,教学经书,亲自监试,威爱兼施。且诏敕从兄河南尹邓豹,越骑校尉邓康等云:“吾所以引纳群子,置之学宫者,实以方今承百王之敝,时俗浅薄,巧伪滋生,五经衰缺,不有化导,将遂陵迟[衰败],故欲褒崇圣道,以匡失俗[以防失道随俗]。”

邓太后崩,享年四十一岁,临朝十八年。

“自从邓太后临朝以来,连年水旱,四夷外侵,盗贼内起,几至岌岌不安。还亏邓太后宵旰勤劳,知人善任,每闻民饥,辄达旦不寐,减膳撤乐,力救灾厄,故天下复安,岁仍丰穰。平时施恩布惠,常有所闻,就是废后阴氏家属,本已由和帝诏命,充戍日南,邓太后不念旧恶,仍令赦归,给还资财五百万。”

参考文献:《后汉书》、蔡东藩史作。

汉朝:汉和帝

章帝时,窦皇后无子,陷害刘肇母梁贵人至死,夺刘肇养之,诈称己出。

章帝崩,刘肇嗣位,是为和帝,年龄十岁。尊窦后为皇太后。窦太后听政,封爵窦家子弟,朝廷为窦宪、窦笃、窦景、窦瓌掌控,窦宪强买沁水公主(明帝女)地产,杀都乡侯刘畅,又欲谋反;窦景霸占人物,强夺民女;窦氏家族排除异己,结党营私。惟窦瓌善。

“和帝年已十四,也知窦氏专权自恣,必为后患”,但不属窦党、不徇私的只有司徒丁鸿、司空任隗、钩盾令郑众等寥寥数人。和帝召清河王刘庆参与策划,庆向千乘王刘伉借《汉书·外戚传》副本[正本在朝中,不便调用],以便引经据典,使窦太后无话可讲。待窦氏子弟都在京城,郑众紧闭城门,封锁皇宫,搜捕窦氏家族,斩窦氏亲戚邓迭兄弟及郭璜父子,罢窦宪、窦笃、窦景、窦瓌,勒令其回乡,窦宪遣人向窦太后报信,但无法入宫。在回乡途中,窦宪、窦笃、窦景被逼令自杀,惟留窦瓌。都中百姓称快。

窦太后崩,梁贵人亲属告窦太后谋害梁贵人,“请贬窦太后尊号,不准与章帝合葬”,和帝始知亲母是梁贵人,大恸,但念窦太后养育之恩,不忍贬损。

“和帝崇尚儒术,选用正士,颇与乃父相似。”

班超镇守西域三十年,“各国归命,变乱不生”,然超年近七旬,思还故里,因急切无人可代,和帝暂时搁置,其妹班昭作书求情,和帝看了大为感动,乃召回班超,超七十一岁而终。

和帝性情友爱,留诸王在京城,不肯放还,恰逢孟夏日食,“有司以阴气太盛,奏遣诸王就国”,和帝不忍,诏曰:“日食之异,责由一人[指和帝自己]。诸王幼稚,早离顾复,弱冠相育,常有’蓼莪凯风'[指母爱的感情]之哀”。冬日,又带诸王出郊祭祀,祠毕,“大会宗室,饮酒作乐,备极欢洽。嗣又顺道进幸云梦,至汉水滨方拟再诣江陵,忽接到留守太尉张禹奏章,乃是谏阻远游,和帝乃还。清河王中傅卫䜣,与清河王庆并同随驾,沿途索赃,得千余万缗,事被和帝察觉,派吏鞫治,并责庆不先举发。庆答复道:“䜣位居师傅,选自圣朝,臣本愚昧,但知言从事听,不便纠察,所以未得先闻。”和帝听了,颇以奏对合宜,待抄出卫䜣私赃,一并赐庆。庆辞让不许,乃拜受而退。太尉张禹,亦得蒙特赏;此外留守诸官,及随从诸臣并各赐钱帛有差。”

“会岭南例贡生龙眼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侯,互相传送,昼夜不辍。临武县长唐羌,具陈贡献劳苦情形,且请和帝勿重滋味。乃有诏禁止贡献,饬太官毋受珍羞”。

和帝崩,“享年只二十七岁,在位一十七年”。

“和帝英明仁恕,有祖父风,少年即能摈除窦氏,收揽权纲;后来尊儒礼士,纳谏爱民,凡蠲租减税,赈饥恤贫诸诏,史不绝书;遇有灾异,辄延问公卿,谕令极言得失,前后符瑞,得八十一处,皆自称德薄,抑而不宣。可惜天不假年,未壮即殁。”

参考文献:《后汉书》、蔡东藩史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