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汉武帝

汉武帝16岁登基,是位好读书的皇帝,喜儒学,嗣位后立即诏全国官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奏不要申不害、商鞅、韩非、苏秦、张仪之流。准奏。

武帝召来的贤良之士,皆为儒生,尤喜董仲舒。看了他的文章,感觉意犹未尽,于是一问再问,共有三问,董仲舒的对答,就是有名的《天人三策》,其主导思想是:“天之生民,非为王也,而天立王,以为民也”。武帝能接受这种贵民轻君思想,可谓善矣。

大赦天下;赐民爵一级;有八十岁以上老人的家庭,免两个人头税,有九十岁以上老人的家庭,除已有的朝廷供应粮食之法外,再免其子孙服役,以便照顾老人;赦免七国之乱首犯妻子;裁宫廷卫士一万人;把皇家园林里的马赐给贫民。

董仲舒请武帝崇儒学,罢黜其它学说。武帝欲施行,但遭到太皇太后[窦氏]反对。太皇太后好黄老之术,曾让博士辕固看老子书,辕固说这不过是家仆之言,太皇太后大怒,辕固退出,又嫌他没有谢罪,使他入猪圈击猪,好让猪把他咬死,幸亏武帝闻知,命左右借他利刃,把猪杀死,方得活命。太皇太后恐武帝兴儒,所有朝廷政议,都要过目,不过只阻儒学,不问它政。

御史大夫赵绾说,东宫不应听政。太皇太后闻之震怒,训斥武帝,又说赵绾离间骨肉,应处斩,武帝说赵绾与郎中令王臧均由丞相窦婴[太皇太后堂兄之子]和太尉田蚡[武帝舅]举荐,结果太皇太后命武帝将赵绾、王臧下狱,窦婴、田蚡免官。武帝执拗不过祖母,只好照办。太皇太后定要杀赵绾、王臧,武帝不忍,但又不敢释放。赵绾、王臧索性自尽。

武帝近臣韩嫣说,太后入宫前曾生有一女,为金氏。武帝不嫌其异姓,遣人暗访查明后,亲往长陵县金家造访,称金氏为大姐,接入宫中,使母女团聚,亲自为太后、金氏斟酒,赠金氏“钱千万,奴婢三百人,公田百顷,甲第[豪宅]”,赐号修成君,又请三位公主[均为武帝胞姐]同来欢聚。其时金父已亡,夫不久亦亡,金氏生一男一女,及长,女嫁诸侯,男却依仗太后,横行京师。

“(黄)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之后黄河改道,“从顿丘[河南濮阳清丰县]东南入渤海”,黄河又在濮阳决口,淹十六郡。发卒十万堵决口。

建茂陵邑,“赐徙茂陵者(每)户钱二十万,田二顷”。

“置《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博士(职)”。

太皇太后驾崩。

“初令(诸)郡国举[推举]孝廉[孝顺亲长、廉能正直的人]各一人。”

“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即恢复他们的族籍]”。

在五畤祭天。

匈奴遣使申请和亲,大行令王恢谓拒绝和亲,与匈奴开战,御史大夫韩安国主张和亲,武帝问遍群臣,多从韩议,乃允和亲。雁门郡[山西右玉县南]马邑人聂壹,进谒王恢,提议乘匈奴和亲不备,诱匈奴入塞,用伏兵灭之。王恢再奏出战匈奴,与安国辩论,武帝听了多时,觉得恢计可用,遂遣韩安国、王恢等率军三十万出征,韩安国率主力伏于雁门,王恢带二、三万兵马,拟抄后路,夺匈奴辎重。聂壹向匈奴献马邑城[山西朔州市朔城区],单于率十万大军前来接应,途中发现牲畜无人牧放,不禁生疑,恰好附近有一亭堡,便攻下亭堡抓住亭尉,尽悉汉军计谋,迅速退回。王恢正抄匈奴后路,忽闻单于退去,料已无法获胜,空手而归。武帝大怒,将王恢交给廷尉定罪,理应问斩,王恢托人未遂,自尽。

武帝听说匈奴击败月氏国[时已迁至阿富汗Bala Hissar],杀其王,月氏欲复仇但苦于无人相助,命张骞出使西域。张骞等一出陇西[甘肃陇西县],便被匈奴拘住,在匈奴住十年,娶胡女,后乘隙逃脱,西行,越过帕米尔高原,至大宛国[首都苦盏,塔吉克斯坦,月氏国东北]。大宛国王善待张骞,遣向导送张骞等西至康居国[定都康卡古城,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市西南50公里],再南下至月氏国。其国在妫水[阿姆河]之滨,富庶,不愿复仇。张骞回国。骞出塞时偕百余人,归来时只剩两人,所幸胡妻及子能随骞而返。

田蚡为王太后弟,先时窦婴为大将军,田蚡只是郎官,对婴卑躬屈膝,到了婴为丞相,蚡为太尉时,蚡已不再卑了,但政事均从婴意,至蚡为丞相,婴位居下,且太皇太后窦氏驾崩后,田蚡开始在窦婴面前摆威风了。窦婴故友灌夫,因几次酒后得罪蚡,被蚡坐成在奉诏宴上放肆,为大不敬罪。窦婴替灌夫说情,武帝因田蚡是舅舅,不敢自断,偕群臣在东宫与太后一起断案。窦婴与田蚡在廷上辩论多时,武帝知田蚡理屈,但不敢言,内史郑当时为窦婴辩护,但欲言又止,武帝冲他发一通火,拂袖而去。罢廷后,太后发威,武帝无奈,只好拘窦婴,灭灌夫族,以慰太后。武帝本拟大赦时释放窦婴,不料田蚡设计,出流言,说窦婴在狱中恶言犯上。窦婴被定罪弃市。田蚡不久病倒,浑身剧痛,大呼有罪,武帝使方士瞻之,方士说是窦婴、灌夫两鬼在笞蚡,欲将其击毙。竟死。

招降巴、蜀蛮夷,建通往巴蜀的道路,“又发卒万人治雁门阻险”。

在孔庙墙内发现秦时儒家藏书。

陈皇后无子,妒卫夫人,几次加害未果,召女巫楚服领一班人每日入宫诅咒,武帝发觉,大怒,杀楚服等巫蛊之众,废陈皇后。立卫夫人为后。卫后名叫卫子夫,原为平阳公主[武帝胞姐]家人,由公主送给武帝,初为卫姬。卫青为卫后弟,原为平阳公主骑从,后在宫中当一小吏。陈皇后妒卫姬,向其母窦太公主诉苦,窦太公主欲杀卫青出气,被公孙敖等救出,面奏武帝,帝怒,索性封卫姬为夫人,擢卫青为侍中,再晋为大中大夫。

武帝下诏:“征吏民(中)有明当世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续食[沿途各县提供食宿],令与计偕[令管钱的官吏陪同(赴京)]”。

收商车税[按车大小收税]。

武帝在宣室[先帝正殿]置酒,欲宴窦太公主及其男宠董偃,东方朔谏董偃名不正,不得入,帝曰此次从之,以后改过。朔正色曰不可,遂移宴北宫。

匈奴侵入上谷(河北张家口怀来县),杀略吏民。武帝封卫青为车骑将军,与公孙敖、公孙贺、李广分四路兵马邀击。李广为三朝名将,所守的边关,匈奴不敢犯,此次轻敌突进,遇伏败回。公孙敖大败,伤七千余众。公孙贺未遇敌,无功而返。惟卫青有功,杀敌八百。

“匈奴盗边。遣将军韩安国屯渔阳[北京密云]”。

武帝见天下屡不荐孝廉,下诏谓郡国不荐者贬爵削官,主管官吏不荐者,按不敬朝廷论。

大赦天下,逃犯、欠官债者,罪在景帝三年以前的,不予追究。

匈奴入辽西[辽宁义县],杀太守;入渔阳、雁门,败都尉,杀略三千余人。卫青率军三万,与匈奴交战,斩虏数千。

东夷秽君、南闾等率臣民二十八万归汉,设苍海郡[朝鲜半岛东部,后罢之]。

匈奴入侵上谷、渔阳,武帝命卫青出征,青屡战屡胜,杀敌数千,获牛羊百万余头,占河套以南地区。武帝大悦,封卫青为长平侯,在河套以南置朔方[遗址在内蒙巴彦淖尔市磴口县]、五原[内蒙包头九原区]二郡,朝廷出资,向朔方移民十万,又迁各地毫民于茂陵[陕西咸阳兴平市]。

“匈奴入代[河北张家口蔚县],杀太守;入雁门,杀略千余人”。

皇太后崩。

“匈奴入代、定襄[内蒙呼和浩特]、上郡[陕西绥德县],杀略数千人”。

卫青率三万骑兵出击,武帝又遣别将,引十余万人马,陆续北上,归卫青调度。匈奴右贤王退到塞外,依险而守,总道汉军远道而来,必先安营休整,不料卫青骑兵马不停蹄,星夜杀至,匈奴大败,右贤王仅带数百骑逃北,汉军杀敌一万八千多人,俘获一万五千余人,包括十几个小王,截得牛羊逾百万。

卫青升为大将军,统帅全军,武帝加封卫青食邑八千七百户,又给卫青三个幼子封侯,青固辞,让功诸将,武帝遂给其他将领封侯。平阳公主下嫁卫青。虽然卫青为当朝首屈权贵,但依然宽和。都尉汲黯见卫青揖而不拜,有人说他不敬,黯说如果大将军因此生恨,就不是大将军了。卫青闻黯言,“果称黯为贤士,优礼有加”。汲黯秉性耿直,连武帝都怕他三分。武帝不太在意威仪,见丞相,经常忘记戴冠,见卫青,往往踞床相对,衣冠更不顾及,但衣冠不整,不敢见黯。一日,武帝正在武帐议事,见汲黯入奏,自思未戴皇冠,“慌忙避入帷中,使人出接奏牍,不待呈阅,便传旨准奏。俟黯退出,才就原座”。

命博士广招弟子。

“匈奴入代,杀都尉”。“大将军卫青将六将军兵十余万骑,出定襄,斩首三千余级”。

卫青再次出征,霍去病[卫后甥]率八百骑士自愿前往,自成一队。大军入匈奴境百余里,分头往击匈奴,杀敌一万七千余人。霍去病和八百骑士纵深几百里,遇到胡营,立即突入,又杀敌两千余人,单于祖父行借若侯产被斩,匈奴相国、当户和单于叔父罗姑被俘。此役汉军亦有损失,赵信[原匈奴小王]、苏建寡不敌众,赵信降胡,苏建败回。

武帝祠五畤,获麒麟。

“淮南王安、衡山王赐谋反,诛。党与死者数万人”。

大雨雪,民冻死。

武帝谓己无德,“使谒者[使者]赐县三老、孝者帛[丝绸],(每)人五匹;乡三老、弟[同悌]者、力田[辛勤种地者]帛,(每)人三匹;年九十以上及鳏、寡、孤、独帛,(每)人二匹,絮[棉]三斤;八十以上米,(每)人三石[担]。有冤失职,使者以闻,县、乡即赐,毋赘聚[勿积攒]”。

“匈奴入上谷,杀数百人”。

在五畤祭天。

“遣骠骑将军霍去病出陇西,至皋兰[甘肃兰州皋兰县],斩首八千余级”。

“将军去病、公孙敖出北地[甘肃庆阳环县]二千余里,过居延[内蒙额济纳旗东南],斩首虏三万余级”。

“匈奴入雁门,杀略数百人。遣卫尉张骞、郎中令李广皆出右北平[内蒙赤峰市宁城县西南]。广杀匈奴三千余人,尽亡其军四千人,独身脱还,及公孙敖、张骞皆后期[延期],当斩,赎为庶人”。

匈奴昆邪王屡为汉军所败,单于欲杀之,乃约休屠王共同降汉,霍去病领兵前去受降,休屠王临时变卦,昆邪王杀休屠王,纳屠王部众,拘屠王妻儿,来迎霍去病。两人查出离心将士八千人,杀之,带四万余匈奴入塞。武帝将匈奴安置在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呼和浩特托克托县],在两王原地置武威郡[甘肃武威市]、酒泉郡[甘肃酒泉市]”。

“匈奴入右北平、定襄,杀略千余人”。

山东水灾,郡国仓赈灾入不敷出,遣谒使者劝有水灾郡种冬麦,吏民能借贷贫民者,上报朝廷。[结果有钱人借机放高利贷]。迁关东贫民至陇西、北地、西河[内蒙伊克昭盟东]、上郡、会稽[江南],共计七十二万五千人,政府提供衣、食、振业用资。

征算缗钱[对商人按货值2~4%征税]。

减陇西、北地、上郡一半戍卒。

昆明蛮夷阻汉使者通西域,武帝引溪建昆明池,演习水军,欲在滇池攻打蛮夷[北线为匈奴所阻,欲择南线通西域]。

卫青带四将,率五万骑兵出定襄,霍去病带校尉李敢等,率五万骑出代,其他各将率几十万步兵随后继进。老将李广固请出征,武帝难以驳回,只好勉强同意,面嘱卫青,李广年事已高,勿使他独挡匈奴。卫青命李广与赵食其合兵东行,迂回而进,避免他与匈奴相遇。广执意要做前锋,青不许,广满腹怨气,怏怏东行。

卫青率骑兵驰入大漠,行军几百里至漠北,遇单于大营。汉军用武刚车[孙子兵法上有,然卫青率先使用]围成营垒。卫青遣五千骑前去挑战,单于伊稚斜出万骑应战,由于漠北风沙大,两军难辨对方,至黄昏,卫青乘暗将主力分作左右两翼,包抄匈奴大营,汉军与匈奴一直杀到半夜,单于向西北遁去。汉军追赶两百里,直至前报单于已远去。此役汉军杀敌一万九千人。汉军继进至阗颜山[外蒙杭爱山南脉]赵信城[叛将赵信所居],尽获粮草。隔日,汉军烧毁赵信城,班师回朝。李广本来就不愿东行,行军迟缓,加之又走错路,待大军回到漠南,李广、赵食其才到。按军令,延期有罪。卫青无奈,令长史给李广送去酒肉,言及对簿,广盛怒自刎,军士已是抢救不及。

霍去病出代郡两千余里,遇匈奴左贤王,屡战屡胜,杀敌七万余人,擒屯头王三人,其他将官八十三人,在狼居胥山[乌兰巴托东]祭天而返。

“罢半两钱,行五铢钱。徙天下奸猾吏民于边”。此处应包括造假币者。秦时钱重,携带不便,文帝时用四铢钱,且百姓可自己造币,从此有人开始往铜锡里掺铅铁铸假币,武帝时尤为猖獗,几十万人问斩,赦免自首者一百多万人,没被抓到的更多。直至发行五铢钱时,假币之风才有节制。

遣使“循行天下,存问鳏、寡、废、疾,无以自振业者贷与之。谕三老、孝弟以为民师…朕嘉贤者,乐知其人…详问及冤失职、奸猾为害、野荒治苛者[行苛政者],举奏”。

霍去病薨。

“大雨雪。夏,大水,关东饿死者以千数”。

诏曰:“今京师虽未为丰年,山林、池泽之饶与民共之。今水潦移于江南,迫隆冬至,朕惧其饥寒不活。江南之地,火耕水耨,方下[刚发]巴、蜀之粟致之江陵…吏民有振救饥民免其厄[厄运]者,具举以闻[上报朝廷]”。

“徙函谷关于新安。以故关为弘农具”。

“令民告缗者[偷税漏税者],以其半与之[一半给举报者]”。连年战争、灾害、开拓边疆已使国库耗尽。先是出钱可以补官、赎罪,然后民间可以买爵、买官,仍然入不敷出。武帝不得不减少食物,车不用马,取宫中财物救济灾民;丞相公孙弘素食布被,为天下做榜样,只有商贾卜式响应,其他人连税都不肯缴,把财产隐匿起来。无奈之下,使民举报,自此财政才有好转。

“雨雹,关东郡国十余饥,人相食”。

祠五畤祭天。

立后土祠。

“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

祠五畤祭天。

“立泰畤于甘泉。天子亲郊见,朝日夕月[早祭日晚祀月]”。诏曰:“朕以眇身[渺小之身]托[受天之托]于王侯之上,德未能绥[安]民,民或饥寒,故巡祭后土以祈丰年…战战兢兢,惧不克[胜]任,思昭天地,内惟自新。…望见泰一,修天文禅…朕甚念年岁未咸登[丰收],饬躬斋戒,丁酉,拜况于郊”。

南越王反,武帝调十万水师及夜郎兵往讨。灭南越,置九郡,又乘胜平西南夷诸国。

西羌人[三苗后裔]散居湟中[青海西宁一带],阴通匈奴,聚众十余万,劫掠令居[甘肃永登西北]、安故[甘肃临洮南],围枹罕[甘肃临夏附近],“匈奴入五原[包头附近],杀太守”。武帝遣李息率兵十万,击散羌人。公孙贺出九原[包头附近],赵破奴出令居,进军两千余里,不见匈奴踪影。置张掖、敦煌郡。

东越王反,平之。因东越地险易首,屡反,迁东越民至江淮。

张骞再次出使西域,率众三百人,马六百匹,牛羊万头,金帛值数千巨万,访乌孙[哈萨克斯坦巴尔喀什湖东南,伊犁河流域]、大宛、康居、月氐等国。西域各国始与汉朝通使交往。

方士李少君晋谒武帝,曰:“祠灶(神)则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仙者可见,见之以封禅{用敬天之礼拜仙人}则不死”。武帝亲祠灶神,命李少君负责炼丹,又遣方士去蓬莱寻找仙人。李少君病死,寻仙亦未果。之后,有方士少翁,说可以召来神仙,被武帝拜为文成将军,得赏丰厚。神仙不至,少翁待武帝幸甘泉宫,阴使人牵一牛入宫,少翁见牛,对武帝说,此牛腹中必有奇书。武帝命左右宰牛查验,果有帛书,语意隐怪。武帝看了多时,恍然大悟,原来此书系少翁亲笔所写,预先使牛食入。少翁问斩。方士栾大登场,被武帝拜为五利将军,不但获厚赏,还娶一公主。栾大“常夜祠其家,欲以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矣,然颇能使之[颇能使唤这些鬼]”。武帝久不见有仙下凡,开始疑惑,栾大无奈,声言去蓬莱请仙,武帝遣人暗随,见栾大在泰山祈祷,去海边游玩,然后折返长安。栾大晋谒武帝,讲了见到师傅云云。栾大被斩。

武帝巡视西部边陲,率十八万骑,“旌旗径千余里”,为泰山祭天大礼铺路。

武帝在泰山封禅,“赐天下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

祠五畤祭天。

武帝祠泰山[祭祖以配天],然后至瓠子口[河南濮阳西南]黄河决口处,“命从臣将军以下皆负薪塞河堤”。瓠子口本有数万人夫试堵决口,然二十多年未果。今见皇上亲临现场,众人奋力,终于把决口堵住。

朝鲜王反,平之。

赵破奴西征,破楼兰、车师,两国附汉。

祠五畤祭天。

祠后土。

“大旱,民多饥死”。

“单于使来,死京师。匈奴寇边,遣拔胡将军郭昌屯朔方”。

封禅泰山。“祠高祖于明堂,以配上帝[上天]”。

郊(祀)泰畤。

卫青薨。

祠后土。

昆明反,平之。

祀上帝于明堂[周朝以来,明堂多用作祭祖以配天]。

“祠后土。东临勃海,望祠蓬莱[以为蓬莱有仙]”。

日历改回以正月为岁首。

大宛国有汗血马,武帝重金索购,不卖,遣李广利西征大宛,斩大宛王毋寡,立昧察为王,获汗血马。

祠后土。

赵破奴率二万骑出朔方,至浚稽山(阿尔泰山),未见匈奴,引还,遭匈奴截击,被俘。

泰山封禅。

“匈奴入定襄、云中,杀略数千人,行坏光禄诸亭障;又入张掖、酒泉,杀都尉”。

郊(祀)泰畤。

祠后土。

匈奴遣使送归所拘汉使,武帝命苏武送去羁绊于汉的胡使。苏武见匈奴,即被扣留,不予回国。

“贰师将军[李广利]三万骑出酒泉,与右贤王战于天山,斩首虏万余级。又遣因杅将军出西河,骑都尉李陵将步兵五千人出居延北,与单于战,斩首虏万余级。(李)陵兵败,降匈奴”。

盐、铁、酒由官家专卖。

泰山封禅。

“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六万骑、步兵七万人出朔方,因杅将军公孙敖万骑、步兵三万人出雁门,游击将军韩说步兵三万人出五原,强弩都尉路博德步兵万余人与贰师会。广利与单于战余吾水[外蒙土拉河]上连日,敖与左贤王战不利,皆引还”。

祠五畤祭天。

直指使者江充,负责督查贵戚近臣,一日,在甘泉宫见太子家人车行中道,喝止。太子请江充勿上奏,充仍禀武帝。帝已暮年,常疑鬼怪作乱,江充断定是巫蛊之患,于是在长安大搜参与巫蛊之人,数万人受戮。太子有訾议,江充恐武帝晏驾后受诛,与黄门郎苏文、小黄门常融串通,阴伺太子过失。苏文说,太子入宫见母后,朝入夕出,想是与宫女嬉戏,武帝拨两百女入东宫[太子住所]。常融说,太子闻武帝病,面有喜色,然太子入省时,武帝见他面有泪痕,强作欢颜,方知常融之恶,斩之。江充请武帝去甘泉宫养病,又暗中使胡巫檀何上言宫中有蛊气,必须除之,准奏。江充等预埋木人与诅咒之书于皇后、太子两宫,然后当众挖出。太子又冤又怒,擒江充、檀何,杀之。苏文逃入甘泉宫,奏太子造反,武帝倒是认为这是太子与江充有嫌,召来太子一问便知。苏文退出,多时复入,谎称太子不肯前来,反要斩他,武帝怒,命丞相往拘太子。太子矫诏,释囚徒,命他们和卫队一起,与丞相官兵厮杀,败逃,匿居湖县,官兵来捕,自尽。武帝查太子巫蛊案,发现诸多疑点,追悔莫及。壶关三老令狐茂上书,为太子陈冤,高寝郎车千秋,为太子伸冤,声泪俱下。武帝怒灭江充族,焚苏文。

“匈奴入上谷、五原,杀略吏民”。

“匈奴入五原、酒泉,杀两都尉”。

“遣贰师将军广利将七万人出五原,御史大夫商丘成二万人出西河,重合侯马通四万骑出酒泉。(商丘)成至浚稽山(阿尔泰山)与虏战,多斩首。(马)通至天山,虏引去,因降车师[遂攻打车师国。车师国降]。皆引兵还。广利败,降匈奴[李广利在夫羊句山峡谷(外蒙南戈壁省布勒干南)击走五千匈奴,追至范夫人城(蒙古国达兰扎兰加德城西北),渡郅居水(外蒙色楞格河),“击败匈奴左贤王,杀毙匈奴左大将”,然班师至燕然山时,遭匈奴阻截,大败而降]”。

武帝亲耕巨定[山东广饶县],复至泰山封禅,再祀明堂,礼毕,召集群臣说:“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徒使天下愁苦,追悔无及。从今以后,事有伤害百姓,悉当罢废,不得再行!”

命遣散方士,一概不用。

搜粟都尉桑弘羊,上奏遣卒在轮台[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轮台县]屯田,武帝“又下诏悔过,略云:前有司奏,欲益民赋三十助边用,是重困老弱孤独也。今又遣卒田轮台;轮台在车师千余里,前击车师,虽降其王,以辽远乏食,道死者尚数千人,况益西乎!乃者贰师败没,军士死亡,离散悲痛,常在朕心。今又请远田轮台,欲起亭障,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朕不忍闻!当令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养马者,得免徭役)。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

“自经此一诏[后世称为轮台悔诏],武帝始不复用兵;就是从前种种嗜好,也一概戒绝。

“未几,进桑弘羊为御史大夫,另任赵过为搜粟都尉。(赵)过作代田法,令民逐岁易种,每耨草,必用土培根,根深能耐风旱,用力少,得谷多,民皆称便。”

越年正月,郊(祀)泰畤。

众臣欲为武帝祝寿,武帝下诏道:“朕之不德,致召非彝[匪夷]。自左丞相与贰师,阴谋逆乱,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朕日止一食者累月,何乐之足听?且至今余巫未息,祸犹不止,阴贼侵身,远近为蛊,朕甚愧之,其何寿之有?敬谢丞相二千石,其各就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幸毋复言!”

汉匈又复通使。

武帝立少子弗陵为皇太子。托孤大臣有:

霍光,为霍去病弟,忠厚老实,“累迁至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失”,今晋为大司马大将军;

金日磾,匈奴休屠王的儿子,亦忠纯,其母教子有方,“素为武帝所嘉叹,病殁后,绘像甘泉宫,署曰休屠王阏氏。至日磾生有两子,并为武帝弄儿,束发垂髫,楚楚可爱,尝在武帝背后,戏弄上颈。日磾在前,嗔目怒视。伊子且走且啼道:“阿翁恨我!”武帝便语日磾道:“汝何故恨视我儿?”日磾不便多言,只好趋出,惟心中很觉可忧。果然长男渐壮,调戏宫人,日磾时加侦察,得悉情状,竟将长男杀死。武帝尚未识何因,怒诘日磾,经日磾顿首陈明,武帝始转怒为哀,但从此亦加重日磾。且日磾日侍左右,从未邪视,有时受赐宫女,亦不敢与狎。一女年已及笄,武帝欲纳入后宫,偏日磾不肯奉诏,武帝益称他忠谨,待遇日隆,今擢为车骑将军;

丞相田千秋,“敦厚有智,善觇时变”;

此外还有御史大夫桑弘羊和太仆上官桀[升为左将军]。

武帝驾崩,“寿终七十一岁,在位五十六年”。

参考文献:《汉书》、《史记》、蔡东藩史作。